第 42 节 昭昭如愿 岁岁安澜（3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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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湛愣了一瞬，又露出顽劣的笑容：

「你是说，你早就认识我的事吗？」

我的沉默，默认了他的问题。

我的确一眼就认出了陆湛。

他是我的高中学弟。

普通人对天才总会天生仰视。

所以，高三那年，当我在家附近的夜店撞见陆湛穿着工装服，打着耳钉，鼻钉，肆意嚣张的模样，整个人不可置信。

上一周，他还因某数学大赛金奖而受到学校表彰，在主席台上给全校演讲。

我推着自行车，埋着头，绕道而行。

「喂，停下。」

我没理他，却发现他的手握住了自行车柄。

「同学，我叫你停下。」

我深呼吸：

「有什么事吗？」

陆湛神情带着一丝顽劣：

「同学，我没钱了，借我点钱呗。」

我眸光一颤，这就是传说中的保护费吗？

可是，他是陆湛啊。

我很想质问他为什么要这样？

可我最后只是埋着头，低声问：

「你要多少？」

「你有多少？」

我叹了口气，从 HelloKitty 的钱包里取出了五十，怯生生地说：

「我只有这么多了。」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思索是否应该将这件事告知家长和学校。

表面循规蹈矩的优质生私下竟是这副模样，没有证据，谁信呢？

翌日，白色整洁的衬衫，连头发丝都一丝不苟的少年站在学校门口，将五十递给了我：

「喏，借你的钱。」

我疑惑地看着他。

「你不会真以为我收你保护费吧，那时候，真有急用。」

我很想质问他，为什么借我钱？为什么校外完全是另一副模样？

但我什么都没有问，如鸵鸟般落荒而逃。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样告一段落。

可没过多久，一伙混混在校外拦截了我，为首的黄毛手插在口袋里，嘴里叼着一支烟：

「认识陆湛吗？」

「不……不认识。」

「别装了，我都看见他给你钱了。」

「那……那是他找我借的。」

「小妹妹，帮哥哥一个忙咋样。」黄毛吐了一个烟圈到我的脸上，「陆湛那小子得罪了哥哥，举报他霸凌，收保护费。

「如果你不听话……哥哥天天来找你玩。」

「没有人会信的。」

黄毛轻嗤一声，甩给我一摞照片。

陆湛在酒吧喝酒的模样，打着耳钉、唇钉的模样，在马路边飙车的模样……

这些照片足以颠覆陆湛一直以来的优质生形象。

「如果不听话，」他的大手搂上了我的胳膊，嘴角泛着冷意，「妹妹快高考了吧，如果每天跟哥哥出去玩，还有时间复习吗？

「何况，他本来就是个混混。」

恐惧打败了理智。

我写了举报信，连着照片一起寄给了教导处。

却隐瞒了陆湛将钱已经还给我的事实。

不久，学校公告栏里公布了陆湛的警告处分。

高考结束后，我才知道这件事的后续，陆湛之所以打扮成那个样子，不是我以为的青春期叛逆。

而是，他想保护被黄毛他们拉去酒吧的邻居家姐姐，拼酒、飙车都是受他们鼓动。

那五十块钱，是陆湛替姐姐付的打车钱。

误听的真相，比谎言更糟糕。

我写了一封道歉信，却一直没勇气寄出去，藏在了玄关的相框里。

我蹲下身，拿出从邱舒生那里拿的那页带着陆湛名字的手稿：

「陆湛，这是你的东西。」

陆湛垂下眼，仔细端详。

半晌，他抬起头，浅棕色的眸隐藏着细碎的痛苦：

「舒蔓，我好像真的……记起了什么。」

陆湛抬眼，与我对视，浅棕色的眼眸流过难掩的哀痛：

「虽然我记不得所有的事情，但我确信，『知致猜想』是我的理论，这是我的作品。」

我正想开口。

却听见，有人在撬动门锁。

根本来不及躲藏。

一个男人穿着一身送货工人的套装，戴着棒球帽，黑色口罩，捂得严严实实，手中拿着一把闪着光的利刃，他就这样闯了进来。

虽然这里不是高档住所，但在灯火通明且人来人往的住宅区，也过于目无法纪。

陆湛冲了出去，可他的灵魂只是穿过了那人的身体。

「把东西交出来，那页手稿。」

我眼眸微抬，对上了一双凶神恶煞的眼。

他亮了亮手里的尖刀：

「别逼我说第二遍。」

「舒蔓，交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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