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节 檐边几重雪（1 /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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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顶替阿姐嫁给了心爱的公子，可这位公子并不喜欢我。

他数十年如一日的冷漠，将我原有的热情一点点浇灭。

当我带着满身疲惫，决意离开时。

公子却高中进士，失踪的阿姐也突然出现在洛阳。

她容貌依旧，依然是多年前那朵胆小怯懦的小白花。

公子喜上眉梢，头回真心接纳了我。

颠鸾倒凤之余，那位京里顶有名的探花郎循循善诱。

「阿染，不如你远嫁匈奴，给那位老单于做妾？」

那年正值杏花春雨，我陪着母亲去求东安寺礼佛。

经过一道窄巷时，遇见了奄奄一息的谢砚。

他阖目躺在石阶上，衣衫微敞，脸颊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一头乌发略显凌乱，几缕发丝不羁地垂落在额前，平添几分随性。

唯有那偶尔传来的轻微鼾声能让人确认他还活着。

我认得他。

去年腊月，我偶然路过孟春楼，亲眼见他围着一群穷酸书生，把美酒拼凑出场面，醉眼朦胧，恍惚似夢。

那群书生我也认得，其中几个与我家还颇有些缘分。

春闱考试，自古艰难，落榜生不知几何。恰逢那几日春雨连绵，父亲不忍他们露宿街头，吩咐府上账房拨了些银两接济穷困书生。

可武安侯府虽大，也架不住成百上千的书生伸手讨钱。

账房是府上老人，又是个急性子，在侯府颐指气使惯了，仓促之下，与那群学子起了争执。

几个书生围着账房怒骂踢打，下手毫不留情。

账房抱头蜷缩在地上，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围观的百姓越挤越多，大家都想看看这些潦倒的穷困学子最后是如何收场的。

问询赶来的我捏了捏空瘪的钱袋，正欲厚着脸皮上前，没想到人群中挤出一青衫公子，三言两语间就止住了冲突。

面如玉盘身如树的少年，含笑凝望。

心里突然酥酥麻麻的，他这模样全然是照着我的喜好长的。

可我对他的喜欢也只能是微薄的喜欢而已了。

我虽是武安侯府的嫡女，却是妾室生的，母亲身份低微，不受父亲宠爱，婚事是由不得自己做主的。

原以为与那公子的第一面就是此生的最后一面。

未曾预料到，过了几日，那公子竟上门求亲。自然，他求亲的对象不是我，乃是我父亲心中的至宝，大我一岁的阿姐。

说起阿姐，也是个可怜人，一出生便没了娘亲。

侯府主母江荣华有孕那年，圣上刚好颁下圣旨，我爹奉命领兵出征在外。

临行前，他将即将分娩的江大娘子托付给府里的妾室照顾。

而我娘就是那个小妾。

怎料江大娘子福薄，临盆之际却落了个难产身亡的结局。

等我爹不顾圣命连夜赶回京都时，江大娘子已经没了气息，身下衣裙鲜红刺目，只剩白胖粉嫩的女儿乍着两条藕断似的胳膊，一声声嘬着拇指。

我爹登时涕泗横流，第二日就将阿姐送到了舅舅家抚养。

又过了一年多我出生，可我爹不见半分喜色，他疼阿姐远胜于疼我。

每当舅娘认为阿姐该学些规矩时，我爹总会将阿姐紧紧护在身后。

「滢儿是荣华在这世上唯一的骨血，我疼她一些是应该的，闺阁规矩固然要紧，可滢儿年龄尚小，又素来体弱，且让她自在几年吧。」

我不曾见过江大娘子，可我知道她是我爹心中不可触及的痛。

每每提及她，我爹就抑郁难当，再无暇理睬长女的闺阁规矩了。

我满十岁那年，武安侯府接回了寄养在舅舅家的大姑娘。

人都说大姑娘生来仙姿姝色，雍容雅步，体态娴静，不愧为名门嫡女，到哪儿也不堕了大家风范。

小时候我还曾有被长姐夺走父爱的怨气，慢慢懂事后便明白这世上从来没有夺走这一说，父亲宠爱的人也从来不是我。

永熹伯府与我们武安侯府向来不和，父亲婉拒了谢砚向姐姐的求亲，转头提及了我。

我出来时便认出他是那日见过的公子，当即心思微动。

可谢砚拒绝了。

他说自己是专程来找阿姐求亲的，此生也只会娶她一人。

谢砚几次三番的登门拜访，加上阿姐一通死缠烂打，我爹才勉强同意。

三月的京都总是阴雨绵绵，我窝在房里看话本，没有出门。

这些日子谢砚来府上的次数多了些，他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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