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节 平安喜乐（2 /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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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分明看见他小手攥成拳头不停地在抖。

这个动作我太熟悉了。

妈妈打我又不许我哭出声时，我就是这么干的。

攥紧拳头，把指甲掐进手心里，就能减缓其他地方的疼痛。

这个办法有用但不多，我嚼得腮帮子都疼了，江程的血还是没有止住。

偏偏这个时候红薯地的主人不知道从哪蹿了出来。

对于庄稼人来说，粮食被人糟蹋是件很让人生气的事。

而且那个年代，红薯是很珍贵的，是一家人过冬的粮食。

那个爷爷误会我们在地里偷红薯。

他冲过来揪着我就是一巴掌。

「兔崽子，敢动我的红薯，看我不打死你！」

我被扇得晕头转向，一下子就摔倒了，松动的门牙都被打掉了。

好了，现在我也一嘴的血了。

可是我却不敢哭。

被打习惯的我顾不上疼痛立马趴到了地上，双手护住了脑袋。

动作熟练到那个爷爷都惊了一下。

这可是奶奶还在世时教我的。

挨打时要是跑不过，就护住脑袋，不要哭，不要喊。

这样打的人才会更快地解气，我才能少挨点打。

让我没想到的是，刚才满脸是血还在喊着小小男子汉流血不流泪的江程一下子就哭了。

他顶着已经红肿的脸死死地拽住了那个爷爷说：「不许打我姐姐！」

他像一头小狮子般张开双手护在我跟前，脸上还哗哗地流着血。

这一幕把爷爷吓坏了。

「造孽啊，你是谁家的娃儿，都要死了！」

「你家大人呢！」

看着江程脸上混着血的红薯叶，爷爷也反应了过来，我并没有偷他的红薯。

他拉起了我，伸手抚了抚了我的脸。

「你没长嘴啊，你怎么不说呢！」

我低着头下意识地躲了一下。

我没好意思说——

其实刚才看见这片红薯地时，我真的琢磨着偷几个大红薯烤着吃的，只是刚才江程流血了我还没来得及。

江程见爷爷没再打我也不哭了，手也放下来了。

他叉着腰，歪着脑袋，很满意地说了一句：「这就对了，不许打人！」

「大家要一起玩才是好孩子！」

这句话让爷爷也听出了这个孩子不太正常，他转而望向我又问了一句：

「你家大人呢？」

听到这句话，我很害怕。

我怕我说出来了，他会把我送回去。

送回去我就又会挨打了。

自打我记事起，我就没有一天不挨打的，每天挨的打比我吃的饭都多。

我实在是被打怕了！

于是开始小小声地说谎：「死了，都死了。」

闻言，爷爷皱着眉头看着我叹了口气，又问江程：

「你家大人呢？」

江程却第一时间过来拉了拉我的小手，拍了拍我的小手背说：

「姐姐，你没妈妈了。」

「没事啊，我把我妈妈让给你好不好？」

我忽地就笑了。

听过让吃的，让喝的，还没听过让妈妈的。

看见我笑了，江程也笑了。

他昂起头，指着山的那边说：

「我家大人在那边，最高的那栋房子就是我家！」

「我妈妈叫李芳，爸爸叫江海！」

「我妈妈是卖身的，爸爸是卖力的，嘿嘿嘿！」

很显然，江程也不知道这些话的意思，他说得很是骄傲。

七岁的我同样听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可是那个爷爷一下就笑了，眯成一条缝的眼睛都睁大了，开始上下左右地打量着江程。

他看着江程，我看着他。

我总觉得他的眼神让我很不舒服。

后来我才知道，他眼里的那种光，叫算计。

那个爷爷把我们带回了家。

他给江程止了血，用布条给他包扎了伤口。

还给我们烤了几个香喷喷的大红薯。

饿了一天的我看着香喷喷的红薯直咽口水。

爷爷给我递过来的时候，我却不敢动。

见我半天没动，爷爷就往我手里塞。

「妮儿啊，吃吧。」

我小心翼翼地接过，觉得爷爷真是个好人。

红薯到手的那一刻，我连着皮就往嘴里塞。

我真的太饿了！

见我狼吞虎咽，江程像个大人一样给我拍背。

「慢点儿，别噎着了！」

我三下五除二吃完了，江程开始小心翼翼地撕着红薯皮。

我直勾勾地盯着他。

他先是把红薯上面的灰蹭掉，再一点一点撕掉皮，一看就是没挨过饿的孩子。

我看得很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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