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节 学业圆满（3 /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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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破衣烂衫，没有逃跑的力气，只是蜷在地上抱着脑袋，承受着偶尔砸中的石头。

这么多人欺负一个人，使我有点愤怒，甚至一下子跳下水田，直接踩了过去：「如果这个人犯罪了可以报官，你们为什么要用私刑？」

我湿了鞋袜，冲到百姓身前，张开双手挡住远处挨打的男人。

百姓们有的骂我多管闲事，有的懒得理我，有一个人也许看我是和尚，这才对我说明缘由：「如果瘟神没有吃喝，我们村养活他都行，可是他现在得了人传人的病，必须离开我们村。」

原来这就是理由，因为男人得了瘟疫，村民怕他连累全村人的性命，所以才要驱赶。

我回头，仔细打量男人，这才见到他全身溃烂，流着肮脏的脓水。

「请不要再打他，小僧会带走他。」我向大家请求以后，撕毁了僧袍，遮住了口鼻，缠住了双手，这才走到男人身旁，「施主，请随小僧离开这里吧，总能找到安身之所。」

男人放开手，看来的确病得很重，满脸流着脓血，嘴唇烂得不能说话，只向我苦涩地摇摇头，似乎不愿意离开这座村子。

3

这的确是一个两难的局面，人有权利留在想留下的地方，可是如果得了瘟疫，留下就会连累别人。

事到如今，只能两全相害取其轻，我不顾染上瘟疫的风险，背着全身溃烂的男人，离开了这座村庄。

我走到筋疲力尽，来到荒野之地，终于失去了全部力气，和男人一起摔倒。

银灵子要过来搀扶我，我立即阻止：「不要过来，请取一些清水。」

「你总是这样，永远将人当作兄弟，可是在你生命危难之际，谁将你当作兄弟？」银灵子噙着泪水，找了一条小河，取回一葫芦清水。

我用清水慢慢冲去男人溃烂的脓血，见到有一些伤口，已经烂得深可见骨。

男人从昏迷中睁开眼睛，见到已经不在村子里了，用残余的力气爬向村子的方向。

我急忙扶住男人，几乎苦苦哀求：「我知道你很痛苦，可是回到村里也不能减轻病痛，我会留在这里陪着你。」

男人的力气很微弱，根本就反抗不了我，舌头烂得说不出话来，只是看着村子的方向，眼神里全是绝望。

我为难地看向银灵子，说着告别的言语：「我想留下来，虽然不能做什么，至少能陪伴。」

「谢谢你，终于懂得陪伴的珍贵了。」银灵子转身离去了，这是最好的结局，如果我得上瘟疫了，至少没有多连累一个人。

我找来一些暖阳下的软草，铺了厚厚的几层，将男人扶到上面，然后盘膝坐下，念着刚背下来不久的祈福经文。

夕阳渐渐斜坠，银灵子去而复返，带回来许多东西，除了有吃喝之物，还有生草药，「我去县里找过郎中了，人家听说是瘟疫，不肯过来医治，送了一些能缓解伤口溃烂的草药。」

我见银灵子的鞋子沾染着尘泥，不由得轻轻皱起眉头：「你不是会飞吗？」

「你对我说，种下真实的种子，才能收获真实的果实，我这两脚泥就是真实的种子，希望能为你收获真实的果实。」银灵子为我伺候好吃喝，又拿出一套衣衫，「绕过去有一条小河，你去洗一洗换上衣服，旧衣服得烧掉了。」

「如果我染上瘟疫了，怎敢下河洗澡？」我轻轻苦笑，对银灵子双手合十，「这是我的选择，不是你的选择，我感激你的陪伴，请你离去吧。」

「你知道吗？自从我们相识的第一天，你就不断地驱赶我，已经过去许多年了，你终究没能赶走我，却还是这么执着。」

银灵子温婉地笑一笑，坐在一棵离我们不远的树下，抬头数着星星，渐渐沉睡过去。

一切都如银灵子所说，放任我做任何想做的事，银灵子只有默默陪伴而已。

初秋的夜风里，三个人都痛苦，男人因为瘟疫，银灵子因为心碎，我因为空白。

我是一个空白的人，忘记了曾经的一切，不知道该怎么填补，小妹说我是菩萨，银灵子说我是魔头，这两个姑娘都说是我的妻子，我从心底里相信小妹，可是银灵子为我做的一切，又该遭受到怀疑吗？

纠缠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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