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节 阿莫（3 /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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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妈眼眶泛红，确认一般地看着我。

像是被人看到最不堪的一面，我脸红着低下头，小声回应：「嗯。」

过去的十五年，我从来都不金贵，阿妈把我当草，现在我又变成小猫。

亲妈心疼地抱住我时，段茵茵跟我道歉，眼里挤出几个珍珠似的泪，我身上的怀抱突然就转移到她的身上。

就连阿妈，也会忍不住心疼，她极力克制自己不去挡茵茵的路。

最后上车要离开，阿妈塞了一些新鲜蔬菜，一些她从来不舍得给我吃的腊肉给段茵茵。

她紧紧攥住茵茵的手，眼泪掉下来：「茵茵要记得阿妈，以后抽空回来看看弟弟和我好不好。」

段茵茵撇过头，甩开她的手，嘴里嘟囔：「我才没有你这个妈妈。」

阿妈擦干净泪，又看向我，脸上变了颜色：「阿莫，茵茵金贵，你回去了不要欺负她。」

「嗯。」我不会拒绝她，从前她让我不要欺负弟弟，要爱弟弟，现在她要我爱她的女儿。

我的心隐约在痛，亲妈毫不留情地摇上车窗，伸手安抚我：「别听她的，我的女儿才是金贵的。」

亲妈的手又香又干净，我很喜欢她抚摸我的脸，但我留不住她。

坐在副驾驶的段茵茵突然哭了起来，她说她很自责，顶替我享受妈妈的爱，我却过得那么苦。  

亲妈期待我说些大度的话，可我说不出来，苦就是苦，没人爱就是没人爱。

段茵茵抬着泪眼恳切地看我，久久得不到回应，车里的气氛逐渐僵持，亲爸忍不住咳了一声。

还是亲妈伸手将我的手和段茵茵的手叠在一起，眼里含着泪，嘴上却笑着：

「阿莫是懂事的孩子，她……不会怪你的。」

我是后来才知道的，段茵茵其实比我大一周，亲妈却要我当姐姐。

回到城里后，爸妈家的独栋小别墅彻底惊讶了我的三观，原来他们这么有钱，与和巴村的家天差地别。

原来女孩也可以有漂亮的房间，就连小猫也有自己温暖的小窝。

妈妈给我准备的房间是粉色的，软软的床透着淡淡的花香，枕头边还有一个毛茸茸的熊。

段茵茵说那是她送给我的，是她今年的生日礼物，她问我喜欢不喜欢，可眼里全是泪。

她和弟弟真的很像，连不舍的表情都一样，弟弟不舍的是糖，她不舍的是玩具。

「我很喜欢，不过我长大了，不需要它，你拿回去吧。」

我把熊抱起递还给她，她却很尴尬，眼睛一直在我和妈妈之间转圜。

妈妈的脸色不太好，像是生气，可她什么也没说，伸手安抚着茵茵，让她抱回去。

「可我想送给姐姐。」她又哭了，眼睛像山里的隐泉，清澈的水源源不断地外涌。

明明她一点都不想送给我的呀，可她为什么又要说送给我呢，我看着她沉默着。

「阿莫，你收下吧，妹妹的心意。」妈妈左右为难，她走向我，拉着我的手坐在床上，「以后你们就是亲姐妹，要互相尊重，互相扶持，妈妈可不会偏向你们任何一个人哦。」

「嗯。」我转过头，看着已经擦干泪的段茵茵，「妹妹，谢谢你的礼物。」

她虽然笑了，可我看到她捏紧的拳头。

「姐姐喜欢就好，我那里还有很多，你可以再来挑几个。」

「不用了，明天我带阿莫去买。」妈妈的目光始终落在我脸上，但我知道，她此刻内心很复杂。

当天晚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莫名想念我那漆黑的柴房，床下有我藏起来的书。

房顶有块透明砖，我可以在透过屋外明亮的月亮偷看书里的世界。

新床太软，我一夜没睡好，起床时已经早上十点。

我摩挲着走出房间，无意间看到楼道上挂着一张很大的全家福，除亲爸亲妈茵茵之外还有一个人。

「那是素唯哥哥，你的亲哥。」段茵茵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嘴角挑着笑，「他今天要回来看你呢。」

「嗯。」我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哥哥并不在意，但看段茵茵的样子，她很喜欢他。

「妈妈叫我给你拿一件衣服，这套我只穿过一次，送你了。」

她今天穿得很漂亮，红色发箍卡着黑长直，一身白色连衣裙灵动飘逸，浑身散发着香气。

而我穿着那套老式土气的红色嫁衣，手脸漆黑，指甲还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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