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节 阿莫（2 /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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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几声。

我低头去看藏起来的巧克力，咽口水时，老寡头门前响起汽笛声，所有人都探头起来看，黑色的车上下来一行人。

为首的是村支书，他身后跟着昨天的那对夫妻，我从窗户偷看出去，那个公主一样的女孩正坐在车里，朝外面张望。

老寡头看见村支书就摔了碗，他一向不生气，只是讨厌刘支书。

「刘支书，我大喜的日子，你又来干什么？」

门外嘈杂，看热闹的人七嘴八舌，我隐约听到有人说，老寡头上一个买来的媳妇就是被刘书记搞走的。

现在又来，老寡头肯定要吃人。

我看过去，那对中年夫妻对老寡头很友好，不知道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老寡头突然笑起来。

转头变成引路人，客客气气地把人领进房，手里拿着一个鼓鼓囊囊的油皮信封，他指着我：「你女儿，你带走。」

土房里很挤，气氛也怪。我抬头和他们目光相接的瞬间，面前女人眼眶顿时盈满泪。

男人扶着身旁的女人，同样红了眼眶：「我那天就该想到，你是我的女儿。」

我是他们的女儿？

我实在不敢相信，用力掐了一下手臂，是疼的，我没做梦。

再抬头，女人已经扑过来，把我抱进怀里，抽噎着，说我是她被抱错的亲生女儿，他们找了我整整十年。

等我反应过来，已经坐在他们的车上，亲妈捧着我的手翻看上面的皲裂和老茧，一把眼泪一把鼻涕。

「我的乖女儿，他们这是让你做了多少活啊。」

我低着头，莫名地想哭。

「每天要喂猪，要下田浇水除草，要煮饭，要给全家洗衣服，什么都做，不然没饭吃。」

阿妈爱弟弟，让他去很远的地方读书，不让他做农活和家务。

她说弟弟是老天赐给家里的文曲星，以后是要考大学留在城里工作的，这小事会脏了他的手。

大冷天我的手裂了几个口，鲜血淋漓，他们一家三口在屋里谈笑风生。

我以为只是阿妈不爱我，原来她一直都知道我不是她的亲女儿，茵茵才是。

那天她一眼就认出来了，自己的亲生女儿，耳后有红色的胎记，那双眼睛和弟弟的一模一样。

所以她才对我歉疚，给我糖吃。

窗户外面，阿妈哭着想去拉段茵茵的手，被她嫌弃地打开，我听到她很大声地喊滚开。

阿妈却一点都不生气，只是绕着自己漂亮的女儿转：「这才是我亲女儿，看看长得多漂亮。」

「她是你女儿？」老寡头本来就很惆怅，今天白做了一场席，听阿妈这么一说，对着段茵茵面露淫色。

「既然她才是你女儿，那茵茵就是我的媳妇咯。」

车外是一场闹剧，阿妈挡在段茵茵前面，段茵茵却推开她来拍窗。

白皙的小脸哭得很动情，一声又一声地喊着妈妈救我。

我感受握着我双手的大手渐渐失去力度，我的亲妈正含着眼泪心疼车外的女儿。

「茵茵，别哭。」她摇下窗户，彻底松开手，去帮段茵茵擦泪，「不怕，爸爸在跟你亲生父母协商呢，你就是我女儿，谁也抢不走。」

老寡头和村支书争得面红耳赤，阿妈哭得痛不欲生，亲妈下车紧紧护着段茵茵，只有我冷漠地看着这一切。

心里空旷，说不出什么滋味，大抵是羡慕占了八分，在场的人好像都是爱段茵茵的。

「茵茵是我养了十五年的女儿，娇生惯养，连饭都不会做，你想让她回来给你当保姆？」

我有些惊愕，原来阿妈让我做的那些事，在城里叫保姆。

亲妈很漂亮，说话的语气甚至不带怒气，气势便能压着阿妈抬不起头。

她哭着去看自己的亲女儿，段茵茵小脸囧着，满脸泪痕：「我不会让茵茵做家务的，我做，她和弟弟都是金贵的。」

「是，你不让她做，那生活条件呢？」

环顾四周，和巴村穷得不像样，阿妈只能看向我，那股眼神带着恨意。

临走时，亲爸让我带他们去阿妈家看看，我住了十五年的地方。

段茵茵此时已经不哭了，像是好奇的小猫，跟着阿妈在房里看，最后指着厨房柴火旁的一个漆黑小床问：

「这是小猫的床吗？」

阿妈笑了，想伸手去抚摸她的头，看到手上污垢又垂下手：「是阿莫的床。」

「阿莫就睡在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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