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节 山水有相逢（7 /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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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了一下而已，我早该习惯一个人的。

「……我确实是利用了你。」凌云志接着说道，「我想活着出来。」

「我知道你想补偿十岁的自己。

「我知道真正害怕孤独、害怕被抛下的是你。

「我也知道你自卑、内耗，反复地怀疑自己，以至于自厌、抑郁，想要逃离甚至想死。」

倘若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人爱我、知我、懂我，也唯有一个来自十年后的凌云志了。

我闻言后退一步，转身想逃避，却被他抱住。

「我都知道，」他的声音自头顶传来，「我也知道你真的尽力了，不是你的错。」

从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到沉默寡言的倒数第一，不是我的错。

被霸凌、被孤立、被哄笑、被漠视十年，不是我的错。

我等一个拥抱、一句安慰，太久太久了。

我太累了，也太冷了，一个人走得太久了。

以至于有一天有人想张开双臂拥抱我，我下意识地要转身逃避。

不知何时，凌云志的衣衫上已是湿润一片。

我哽咽着，第一次请求别人，「能不能别走？」

别抛下我一个人。

最后我感受他摸摸我的发顶，在我耳边低声地说道：「我会回来的。」

10

再睁眼时，我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凌云志不见了，连带着「十岁的我」的躯壳也不见了。

我手边有一张纸条，是凌云志留给我的：【去找林铮，告诉他你的想法，他会帮你离开。】

青云宗规矩森严，一入宗门，终身弟子。

纵使我将从内门弟子跌至外门，也不能轻易地离开宗门。

一旦潜逃，则视为叛变，终生将受到青云宗的追杀。

故而此前我一度打算假死离开，寻一处无人的深山老林修炼。

既是知道了凌云志是十年后的我，我便笃定他不会害我——就像他笃定我杀不了十岁的凌云志一样。

我预备御剑返回宗门。

谁知在集市采买东西时，路过的百姓纷纷围住我：「仙人要走了吗？」

我从未应对过这么多热切地关心我的人：「……有事离开些日子。」

「仙人还会再回来吗？」有一小童大着胆子上前，抱住我的腿，我迟疑地点点头，就听见他天真地许下约定，「我给仙人留着糖葫芦，等仙人回来！」

一旁的百姓则热情地将各种点心瓜果塞进我怀里：「仙人带着路上吃！」「仙人我们等你回来！」

晕晕乎乎间，我踩着剑腾空离开，身下是数百名冲我热情挥手告别的百姓。

我想我一定是被凌云志迷了心窍，分明已经可以不用进食，还偏偏要跑到闹市里去买上一堆无用的零嘴才离开。

只是看着身下一张张热切真挚的笑脸，我突然隐隐约约地体会到一股暖流，一种有人惦记的滋味。

……

回青云宗的路途遥远，我昼夜不停，也足足地赶路了半月才到。

凌云志有意拖延数月，叫我刚刚好没赶上此次宗门大比的尾巴。

此番内门弟子的选拔已经结束，我因着缺席比赛，再入山门时，已是自动地降为外门弟子。

我摘下腰间代表内门弟子的腰牌，交回管事堂。

从前拼了命也要得到的东西，如今对我而言，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只是从管事堂出来，转身我就碰上了从前的大师兄林铮。

数月不见，大师兄神色复杂地看着我，我一改此前木讷寡言的模样，行了一礼，请他借一步说话。

「数月不见，你倒是……开朗了不少。」林铮斟酌了一下措辞，「如今你虽为外门弟子，日后若有事也可来寻我。」

「此前十年，凌伍让师兄费心了。」我拱手作揖，道，「如今我只有一事相求。」

「请师兄助我脱离青云宗。」我抬眸看向他，林铮眉头皱起，下意识地训道，「你疯了不成？！纵使你在青云宗名次不显，可能留在天下第一宗里，资源和机缘都是顶顶好的！你在青云宗能学到的东西，是哪个宗门能比拟的？！」

我摇摇头，告诉林铮我并非是想改投其他宗门，只是在青云宗十年：「师兄，我撑不下去了。」

林铮哑口无言。

那些我被霸凌、被孤立、被肆意地嘲笑的日子，林铮并非不知情，可师父常年闭关，其余师弟师妹身后的家族哪个都不是他能惹得起的，因而他也选择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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