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节 山水有相逢（2 /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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韧劲和顽强的意志力，在擂台上被打到七窍流血、四肢瘫软也不肯认输，硬生生地在一众娇生惯养的世家公子小姐中闯进前三百，最后以最后一名的成绩，被灵云仙人收为内门弟子。

可与我一同被灵云仙人收下的二十九名内门弟子，均是锦衣华服的世家公子小姐。

……

他们自幼有家族供给，有名师指点打下根基，纵使是灵云仙人闭关不理俗世，也能按照家族给的功法继续修炼。

而我能得到的只有青云宗藏书阁的基础心法。

他们从秘境中得来的妖丹仙草比不上家族送来的万分之一，因而可以无所谓地相互赠送，甚至拿去喂雀。

而那是我仅有的机缘。

他们从家里带来的金银细软难以计数，常随手扔掷打赏，事后却又含含糊糊地说峰门内有人偷窃。

而我入门十年，仅有的两身衣服也不过是青云宗的弟子服饰。

……

只是我走啊走，还是没看见他们的身影。

好奇怪，除了同门，我还能有什么其他的心魔不成？

直到最后，我在云雾中看到了一个十岁的孩子。

那是十年前的我自己。

03

起初看见那个衣衫褴褛、蜷缩在地上的孩子时，我尚未反应过来。

直到他勉强地露出一张沾满鲜血与尘土的脸时，我对上他亮晶晶的眸子，我心中一震，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十年前刚刚参加过宗门大选的我。

十年前的我啊。

那时我纵使被数十人打到濒死，也依旧是高兴的，充满斗志的，心里燃着希望的。

因为我马上就能进入青云宗学习了。

能进入修仙界第一大宗，还能成为仙人的内门弟子。

那时想想我就浑身颤抖。

那时我斗志昂扬，意气风发。

只怕我日后前途坦荡光明，马上能在修仙界大有作为。

可是谁能想到，十年后的我，正在想办法千方百计地离开青云宗呢。

我仓促地移开与他对视的眼睛，说不上心中是什么滋味。

随着心魔的出现，我眼前终于不再是一片白雾，而是变成了我熟悉的青云宗。

「十年前的我」正蜷缩在青云宗的山门口，身上的鲜血尚未干涸。

余光中我瞥见他仍攥着手中的匕首，纵使依旧被打到抬不起一根手指也没有松开武器，而我迟迟地抽不出腰间的长剑。

十年习剑，杀一个十岁幼童轻而易举。

可我却不想看见他。

我想我讨厌他。

于是我路过他，头也不回地走进了青云宗。

我回到灵云峰待了一夜，在桌前枯坐了一夜。

直到第二日晨光洒满大地，我打开房门，终于下定了决心，提剑朝山下走去。

「十岁的我」依旧趴在那里，气息微弱，见有人靠近，他费力地睁开眼睛，我行至他身前，听见他微不可察的求救声：「救救我……」

救救我。

我已然记不清自己当年是否有像他一样发出过求救的声音，但我确信是没有人听见的。

毕竟我被旁人从擂台上拖下来，拖到灵云仙人身前，又拖上灵云峰，我连昏过去都不敢，生怕被人半路扔下，最后一身褴褛和鲜血地强撑着站在同门面前，没有得到一双伸出的手，而是尖锐的质问：「这个乞丐也是我们的同门？！」

……

十年后我穿着体面的青云宗弟子的服饰，站在了那个刚入门的小乞丐对面。

许久之后，我扔下手中的长剑，将他抱了起来，朝青云宗内走去。

「睡吧。」

行至半路，他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我将他带到了灵云峰上，又从怀里掏出来我随身带的止血药，塞进了他的嘴里。

他自是命不该绝，没几个时辰，他就睁开了眼睛，见我守在他床边，便直愣愣地盯着我：「仙人？」

「醒了。」我放下手中打发时间的书卷，却避而不答他那句「仙人」。

整整十年的倒数第一，早已将我的心气和傲骨磨平，我下意识地选择隐瞒了自己的身份，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凌云志。」他的眼睛亮晶晶的，骄傲道，「我叫凌云志。」

那是我十岁时不满自己没有名字，因而决定在拜师之前，给自己取一个名字。

少年当有凌云志，可攀人间第一宗。

只是在我第一次狼狈地出现在同门面前时，过度的失血让我意识昏沉，同门们不友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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