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有佳人（4 /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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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

「别担心，要是母亲没事，我很快就回来了。」

火车开始鸣笛，我下意识想要收回车窗外被他紧握住的手。

结果却发现纹丝不动。

看着他眼里的悲伤，我内心突然涌起一阵强烈的不安。

没等我开口，岑亦瑾忽然松了手：

「阿琬，一路顺风。」

等火车开出一段路，我才从失魂落魄中后知后觉。

他没有跟我说「再见」。

两周后，在母亲的不舍中，我毅然坐上返程的火车。

当我风尘仆仆地赶回村里时，正好撞见在办喜事。

村支书笑呵呵地向前来道喜的村民回礼。

梳着长辫、穿着红衣的邵招娣羞涩地挽住身旁男人的胳膊。

越过人群，新郎的目光和我蓦然交汇。

刹那间，野火燎原，焚毁我心。

1977 年

我因为个人原因落榜。

同年，岑亦瑾参加高考，被京大录取，顺利返回京城。

1979 年

我重新回到京城，后成功考上京大的师范专业。

同年，岑亦瑾作为国家公派生，前往英国留学。

1983 年

我从京大本科毕业，顺利申请保研。

岑亦瑾音讯不详。

1986 年

我前往西北某高校任教。

同年，岑亦瑾作为商业新贵在港城名噪一时。

此后三十余年。

我和岑亦瑾再无交集。

10

时过境迁。

跨越近半个世纪的重逢里，看着年少时的恋人，我冷笑道：「多年未见，我对你倒是不甚想念。」

面对众人诧异的目光，我利落地起身，离开包厢。

站在酒店门口，才发现街道上不知何时下起了雪。

天地间一片萧瑟。

「阿琬，这些年，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

岑亦瑾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

他接过身旁随从的伞，再次走到我身边，将漫天风雪隔绝。

「过去的半个世纪我走遍了世界，可此刻才是我的归处。」

我抬头看向那双饱含深情的眼：「你是不是忘了，当年是你选择抛弃我。」

还是在我一生中最无助的时刻。

岑亦瑾眼底闪过异样的情绪，再开口时语气带着深深的无奈：

「如果我说当年被迫和你分开，是为了保护你，你还愿意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吗？」

我内心顿时生起满腔怒火，忍不住拔高音量：「你要解释什么？」

「当年把我瞒在鼓里的人不是你吗？」

「为了参加高考和邵招娣结婚的人不是你吗？」

「让我在西北忍受了三年苦寒，却一走了之的人不是你吗？」

那些积年的怨恨，在此刻被毫无保留地宣泄出来。

可我并未觉得解脱，只感受到心尖阵阵抽痛。

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他为什么还要逼我重新提起这桩桩件件不堪回首的陈年往事？

「你觉得一份迟到四十年的解释还有意义吗？」

「凭什么，你回头，我就得在这里等你？」

岑亦瑾随着我的话，神色逐渐慌乱，到最后，红了双眼：

「阿琬，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他企图抱住我，却被我下意识用力推开：

「滚。」

迎着风雪，我把此生唯一爱过也是伤害我最深的人抛在了身后。

11

大雪整夜纷飞。

隔天，京城满目白茫茫。

清晨，我在小院里缓缓扫着积雪，听到外面人声熙攘。

推开院门，整条胡同里竟然摆满鲜花。

数九寒天，缤纷娇艳的花朵却成为这片天地最绚烂的色彩。

邻居们议论纷纷：

「凌晨 3 点我就看到好几辆车运着花过来，嚯，那架势。」

「这是要搞成网红打卡点还是干啥哟？」

「你们发现没，好像孟教授家门口的花最多最好看，我刚刚还用手机拍了几张。」

……

这么大手笔，谁的杰作不难猜出。

以前西北的冬天，漫山遍野皆是枯黄。

那时的我向岑亦瑾抱怨：「早知道当初应该一起去滇省，听说那里一年四季鲜花不败。就算上工再累，至少有美景抚慰人心。」

他附和着点头：「你说得对，是我失策。以后陪你去那里，看一看『风花雪月』可好？」

当时的诺言如今犹在耳畔。

可惜了。

好好开在南方的花，却因为人的强求，被折腾来到北地。

我端起一盆红梅回到院内。

只有它，兴许能挨过这里寒冷的冬天存活下来。

半小时后，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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