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有佳人（2 /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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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纪，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知晓他的消息。

「您记忆中有这么一号人吗？」

我轻轻地摇摇头。

侄女顿时面露鄙夷：

「嗐，感情是个骗子啊，还浪费时间和他聊了那么久，回头我就拉黑他。」

送走侄女，我从柜子里翻找出一本厚厚的旧相册。

没翻几页，视线就停留在某张早已泛黄的照片上。

那年白塔高耸，杨柳依依。

风华正茂的俊美青年面对镜头，笑得温柔肆意。

照片背后还有用圆珠笔写下的一行小字：【亦瑾与思琬摄于 1974 年北海公园。】

镜头里没有我。

因为我是拍照的那个人。

初遇岑亦瑾时，我八岁，他十一岁。

「听他们说，你是章教授的继女，从南方来的？」

眉眼青涩的少年傲然立在院墙边，淡淡地问道。

我的眼神立刻变得警惕。

因为母亲改嫁，我从苏北水乡被她接来京城。

在人均家世显赫的胡同里，有些格格不入。

总有男孩会在放学路上堵我，拙劣地模仿我的家乡口音。

以各种方式来作弄他们眼中的这个小镇女孩。

我以为，少年和他们是一样的。

在我企图小步跑开时，他一把抓住我的挎包带，不悦地「啧」了一声：

「跑什么？我又不吃人，这是我爸从国外带回来的，我妈让我拿些给你。」

看着修长掌心里摊开的几枚糖果，我不由得怔住。

岑亦瑾说，我的继父与他的母亲是同院系的教授，所以两家往来频繁。

看着我眼里仍未打消的疑虑，他嗤笑一声，剥开两粒糖，一粒放进自己嘴里：

「瞧，没毒。」

趁着我张口想要解释，他把另一粒塞进我嘴里。

混合着奶香的甜味立刻在舌尖散开。

我低头细细地咀嚼品味。

头顶忽然感受到一阵温热。

「警惕心这么强，跟小刺猬似的。」

「叫我一声哥，以后我罩着你，怎么样？」

少年笑眯眯地揉着我的头，语气充满蛊惑。

后来我才逐渐知晓，岑亦瑾在那些男孩们心中的超然地位。

他父母都是知名学者，外公是民国有名的实业家。

自小，他便习惯生活在众人仰望的目光下。

因为他的有意照拂，再也没人敢欺负我。

而我改口叫他「亦瑾哥」，已经是半年后的事。

从八岁到十五岁，他是陪伴我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春天，岑亦瑾带着我在北海公园泛舟，摄影，写生，野餐。

夏天，我们夜爬郊外的长城，在篝火旁等待满天星斗降临。

秋天，香山路上，每一片枫叶底下都传来少年人追逐打闹的声音。

冬天，故宫银装素裹，年少的我们在红墙绿瓦下为彼此堆砌雪人。

这是我一生中最欢畅的岁月。

也是我和岑亦瑾人生际遇的分界线。

岑亦瑾十八岁那年，父母被人算计，家中遭变。

我不顾家人反对，陪他一起远赴了千里之外的西北。

一待就是三年。

当年的西北是苦寒之地。

就连过冬的雪，都要比京城严酷许多。

乡里的工作站由年久失修的荒庙改建，男女混住，卫生条件极差。

每日 7 点上工，晚上 6 点收工，一个月只有 2 天休息时间。

每夜都要等老鼠和蝙蝠先睡，我们才能睡着。

这样的生活，不管是对于我，还是自小养尊处优的岑亦瑾，都是前所未有的挑战和折磨。

不久，我的手脚全都长满水泡。

一下地，脚掌仿佛踩在狼牙棒上，钻心地痛。

岑亦瑾一边小声哄着脸上泪痕未干的我，一边小心翼翼地用他从卫生所拿来的半瓶生理盐水，把我脚上和伤口粘住的袜子打湿。

等到伤口痂皮泡软，再慢慢将袜子从伤口处撕下来。

我咬紧牙，煞白着脸，还是忍不住从牙缝里挤出声：「疼……」

他停下动作，从口袋里掏出一件东西，剥开后塞进我嘴里。

浓郁的甜和淡淡的苦在我的味蕾迅速融化。

我惊讶地瞪大眼睛。

他将手中的包装纸揉成团，埋进土里，冲我笑道：「最后一块巧克力，之前没舍得吃，要是小祖宗你还怕疼，我可彻底没招了。」

月光让他英挺的五官多了些许朦胧，也让我有了些许恍惚。

山风虽冷，我的心底却燃起一团野火。

「亦瑾哥，你凑过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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