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的外孙女（2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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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没搬我。

最后，外公搬着我，外婆拉着狗，住进了牛棚。

哦不，是新家。

小山坳确实不便，打水要去山脚，三四天也见不到一个人。

没了闲言碎语，外婆笑得多了，外公人也精神了，高兴时他还能吊几句戏文。

三人一狗过了几天安生日子。

两个月后，平静的日子被一道喜讯打破。

舅妈生了，依旧是个儿子。

舅妈再举得男，同村的跑生大军羡慕不来。

大表哥天生痴傻，五岁了还说不出整话，计划生育不管的。

外婆去伺候舅妈，走时装了满满一篮鸡蛋，那年头鸡蛋太稀有了，我堵在门口，外婆第一次呵斥了我。

我不懂，难道舅妈生了孩子，外婆就变了吗？

那鸡蛋是我追在母鸡屁股后，一个个捡来的。

为此，我和它结下了世仇，它一看到我，就朝我脑门扑腾过来。

外婆不在，外公给我们仨做了三个板凳，唯独外婆那个有靠背。

我抗议，外公说外婆腰不好，靠着舒服。

我说我腰也不好，他说小孩子家家哪来的腰，瞎胡说！

外婆回来时脸色不太好，外公问了又问才知道内情。

外婆说舅妈这回生的孩子，好像也不对劲。

有了前车之鉴，外婆让他俩带孩子去医院检查。

舅舅先是哭穷，随后又大骂外婆诅咒他。

舅妈也跟腔说，外婆就是见不得她好，自家闺女生不了儿子，就见不得别人好。

外婆为这事吃不好睡不好，外公看在眼里疼在心底。

一天，他趁外婆不注意，一个人跑到舅舅家。

要知道，他和外婆结婚时，舅舅把外婆家都砸了，扬言不许外公上他的门，否则，有他好果子吃。

「妞她舅是个浑人，喝点马尿啥事都干得出来。」

这是外婆说的，她不让外公和舅舅单独见面。

那天外公刚到门口，迎头就是一盆洗脚水。

小老头抹了抹脸上的水，抬手挡着头就说了小表弟的事。

舅舅抄起竹竿就打了过来，两人在院子里展开追逐。

舅妈将墙根的斧揣在怀里进了厨房，「砰」一下关上了门，再不管院里鸡飞狗跳。

舅舅边打边骂：

「一把年纪不带臊的，拐人老娘伺候你就算了，还跑来跟我充爹。

「你不要老脸我还要，老东西还敢上门？」

很快，外公的体力就不行了，眼看竹竿要落在外公头上。外婆赶来抬手挡了一下，那竹竿就朝着她胳膊打了下来。

回来的路上，外婆啜泣着对外公说：「再不管他们了，以后过好咱自己的日子就行。」

可真能不管吗？这样的话外婆不知说了多少次。

外婆在屋旁又开辟了新土地，什么南瓜、冬瓜、黄瓜，都种上了。

转眼又到四月，山坳染了一片青绿，各色花儿点缀其中。

外婆忙得起飞，黄瓜要爬藤，茄子要歇顶，辣椒太密了，西红柿不能总趴地上。

我跟着外公下山打水，晨露滴进衣领，凉得我直抖脖子。

外公挑着担子走在我后面，给我讲树妖草怪的故事。

外公没受过正规教育，但读过不少书。

什么兔儿草（白头翁）是兔子变的，摘了后，兔子就变不回来了。

「花瓣落了，也不能摘？」我指白须四散的兔儿草（白头翁）。

……

那条山路我不知走了多少次，他的故事就没重过。

反正在他嘴里，没什么不能成精，一草一木都是有灵气的。

小表弟半岁的时候，舅舅再不能自欺欺人了。

他从外婆这搜刮了些钱，还顺走了和我有世仇的老母鸡。

舅舅从县城回来了，夫妻俩不声不响的。

外婆多次想过去问问，都被外公拦住了。

天越来越热，桃树结了桃子，夜晚他俩坐在院里看星星，从家长里短说到月亮上的嫦娥。

可这对一个孩子来说远不如抓萤火虫有趣。

不过，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

一天早晨，外婆刚喂完鸡，就听到山路上传来狗叫，叫声越来越近，越近越急。

一群人扭着鼻青脸肿的舅舅上了门，打头的是舅妈的娘家哥哥，后面跟着舅妈的堂兄弟。

舅舅被他们提溜在中间，看到外婆，忙蹿到外婆身后。

眼看来者不善，外婆不敢激怒他们，好言好语劝他们坐下，又是端茶又是倒水。

倒水时，外婆给我使了个眼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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