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节 无名巾帼（1 /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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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变那日，我冒死送出兵符，立下从龙之功。

萧珩却以贞洁名声为由，将此事隐瞒不报。

实则怕我得了封赏，他再难求娶。

婚后，他为生母请封诰命，我这个新过门的妻子跟着沾了光。

于是他以一副上位者的姿态向我施舍道：

「你是靠夫君我，才得到的诰命。」

倨傲的眼神仿佛在告诫我：我所拥有的一切荣誉地位都拜他所赐。

他忘了，我本可凭从龙之功，在青史上留下「薛蕴玉」一名。

而非那奉天诰命上的「尔薛氏，乃昭武将军萧珩之妻」。

虽说萧珩年少时走马章台，放浪形骸，还与外室有了孩子。

但自打娶我过门，他便遣散通房，不纳二色。

世人皆夸萧珩「浪子回头金不换」，与夫人伉俪情深，五年间生了四个大胖小子。

若我与萧珩的故事就此进入尾声，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然世事无常，人心易变。

弥留之际，轩哥儿跪在床边问我：

「母亲，你为何就与父亲走到了这一步？

「平白连累孩儿误了前程。」

轩哥儿不久前被授予翰林院编修一职。

而丁忧意味着他要辞官服孝，延后议亲。

纵然轩哥儿是萧珩与外室所生，我也亲自将他养在膝下，多年来悉心教导，倾尽心血助他考取功名。

可我快要死了，他却不曾为我悲痛，只忧心升官晋爵。

怨我耽误了他的大好前程。   

面对他的质问，我不由自嘲一笑。

是啊，我如何与萧珩走到了这一步？

兴许是生最后一胎时难产，他亲眼瞧见了分娩的惨状。

我疼得直冒汗，发丝打成了绺，黏在汗津津的额上，连衣物也被汗水浸湿。

产婆竟是直接将手探入产道。 

萧珩听见惨叫，闯进来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褥子上全是羊水、血和排泄的秽物。 

往日美丽端庄的妻子，此刻毫无尊严与羞耻可言。

他眉头紧蹙，忍不住抬起衣袖掩住口鼻，嫌恶得连连干呕。

逃也似的踉跄离开。

萧珩从尸山血海中搏来国公府如今的荣光。

自是不会惧怕血淋淋的场面。

只是，他断不能接受仙姿佚貌的妻子，居然也会有如此狰狞、狼狈的一面。

前几次分娩对于我来说，同样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只不过萧珩恰好不在我身边。

等他赶回府里，丫鬟们早已替我梳洗妥当。

洁净干爽的屋内点着熏香。

他瞧见的，便是妻子安静躺在床上，清俊的脸庞透着憔悴虚弱，我见犹怜。

哪有如今这般不堪。

此番生产过后，我的肚皮上爬满了纵横交错的可怖纹路，甚至出现了恶露淋漓不绝之状。

萧珩不再与我亲近。

这些年来，我殚精竭虑地侍奉婆母、相夫教子，把持府中内务，打理田庄铺子，以致操劳过度。

又因接连有孕，身子亏空。

这一次难产，更是让日积月累埋下的病根全都冒了出来。

我开始缠绵病榻，日子久了难免形容枯槁。

萧珩对我愈发嫌恶。

甚至故态复萌，瞒着我成了青楼的常客。

文人士大夫乃至朝廷官员，皆冶游于风月之地。

连时兴的诗词歌赋，都在吟咏行院之事，以此为风流佳话。

萧珩推说同僚盛情相邀，他只是觞饮作伴，不曾与行院女子调风弄月。

他已说到这份上，我也只好自欺欺人。

如此，便也能相安无事，就这么把日子过下去。

可萧珩厮混得多了，也不再藏着掖着，把去青楼寻欢的事当作笑话，堂而皇之地放在明面上高谈阔论。

还装模作样地向我保证：

「放心吧，夫君我绝对不会让人闹到你跟前来。

「我知分寸，碰的也皆是清倌。」

再后来，他看上了名动京城的琵琶女。

豪掷万两要将人迎进门。

琵琶女求到我跟前，奉上一匣子金银珠宝，说她已经有了属意的人，手中攒下的体己钱还差些许就可为自己赎身。

再挨过一阵她便是自由身了，偏遇上了难缠的萧珩。

琵琶女哭得肝肠寸断，我终究动了恻隐之心。

把卖身契还给了琵琶女，予她赏银还乡。

萧珩美梦落空，终于与我撕破脸皮。

太医说我不可忧思恼怒，他非要往我心上扎。

那天，他屏退下人，亲自伺候汤药。

「夫人可知，你阿姐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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