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节 子母煞（1 /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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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有钱给我爹再买个老婆，我娘难产死后被配了冥婚。

刚出生的妹妹也被骂作赔钱货，活活摔死。

头七晚上，我娘出现在我的床上，两只眼死死地盯着我。

懂行的王半仙慌了：「子母煞成，怕是全村人都活不了了。」

娘痛苦呻吟了一天，嗓子嘶哑不堪，人也没了力。

「不成了，恐怕只能保一个。我先提醒你们，狗蛋他娘这次伤了身子，以后怕是都不能再要孩子了。」

听了这句话，我爹他们不再犹豫，牵过牛将我娘抬了上去。

随着牛不停地走动，地上的血越流越多，娘的哀嚎声越来越小，直至没了气息。

她本来是可以活下来的。

可爹他们觉得一个不能要孩子的女人只会吃白食，加之娘肚子里的娃娃是村东头李奶奶家的，便毫不犹豫地选择牺牲我娘，来保全肚子里的孩子。

婴儿的哭声打破了黑夜的死寂，所有人齐齐奔向婴儿，全然不顾我那还在牛背上的娘。

我从柱子边走上前，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打量着我娘。

她身上依旧穿着平日里那件破旧不堪的衣服，血顺着残缺的腿滴落在地上。

头发乱糟糟的，眼和嘴都睁得老大，满眼的痛苦与不甘。

我心中生出一股说不出的感觉，伸手想合上她的眼，却怎么也合不上。

娘是爹花高价从外面买来的，据说还读过不少书，大有学问。

买来时还是健全的，一直被锁在地窖里，直到生下我才被放出来。

后来娘跑了两次，被爹打断腿，成了再也站不起来的残废。

「一个婆娘，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还不是得给我乖乖生儿子。要不是我好心收留她，她还不知道在哪给别人当牛做马嘞。」

每每提到这件事，爹脸上总有种莫名的自豪，奶奶多半也会应和着，控诉娘不肯守妇道，都有了孩子居然还想跑，害得家里多了个累赘。

为了弥补这份损失，他们和村里其他人偷偷做了一些交易。

我不知道他们都干了什么，只记得王家叔叔时常来家里，和爹打声招呼就钻进娘的屋里。

每次他来，爹的脸色都不好看，奶奶都会带我离开家出来玩。

我曾好奇问过爹，既然不高兴为什么还让王叔叔来家里。但爹没说话，只是脸色更阴沉了，将娘又狠狠地打了一顿。

我也不敢再问了。

后来娘怀孕了，奶奶和王叔叔都很高兴，他娘王奶奶还会时不时地往家里送些鸡蛋肉食，满脸笑意地轻抚娘的肚子。

再后来弟弟出生了，我却连他的面都没见过，就直接被王叔叔一家抱走了。

娘也不反抗，听着王奶奶家欢声笑语，死一般绝望地盯着房梁。

不出两个月，就又有人经常来家里，只不过这次变成了村东头的李叔叔。

再次怀孕后娘清瘦了不少，整个人皮包骨看着有些吓人。

她仍是坐在院子里的槐树下不厌其烦地拿着树枝教我识字，一遍遍地告诉我将来长大了一定要走出大山。

我总是不耐烦地应和着，总以为时间会很长。

但没想到娘走得那么突然。

娘难产而死后，他们没有立马给她下葬，也没给她设灵堂，任其在院子里被鸟啄。

我站在娘身边，替她驱赶跑来的蚊虫。爹喊了我好几次，我都倔强地站在那。

奶奶早早地出门，中午也没回来，不知在忙活些什么。

午饭过后，村东头李奶奶一家抱着个小婴儿敲响了我家的门。

「这就是你们家说的儿子？把钱和东西都给我吐出来！」

她的嗓门很大，吓得小婴儿哇哇大哭。爹瞥了眼，满不在乎的推搡着李奶奶。

李奶奶的儿子一看不干了，立马与我爹撕扯起来。

「你们家说保证是儿子我家才给那么多钱，结果你就想拿这个赔钱货来糊弄我们？」

「我和老张家都是儿子，怎么到你家就成了女儿。我看一定是你家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遭了报应，害的我家狗蛋他娘也没了。」

「我还没去找你们家算账呢，你们家倒是先来了。」

争吵声越来越激烈，拉扯间，不知谁将妹妹重重摔倒了地上。

一声尖锐的喊声过后，婴儿的啼哭声戛然而止。

几人似乎也短暂地恢复了理智，停止了撕扯。

「快把你们家的赔钱货带走，真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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