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节 明月当歌（3 /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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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

「让诸位姐姐见笑了。」

我重新戴上面纱，悄悄看向楼筝。

她笑容凝滞，紧抓扶手的指节泛白。

目的达到了。

楼筝以身体不适为由，提前散了宴。

我估摸着她该是认出我是密室里的女子。

回去时，路过夹道的檐廊处，迎面遇见了楼骁。

楼筝的胞弟。

羌国赫赫有名的战神将军，十六岁横空出世，第一场战役打败晟国的不败之师谢家军。

斩主帅，擒先锋，俘虏晟国皇帝，一战成神。

从一无是处的纨绔子一跃成为羌国英雄。

我低头同宫婢一道避让。

楼骁大步流星从我面前走过，他如今正是春风得意之时，腰间蹀躞上坠着的五络牙齿，碰撞出的声声脆响。

落在我耳中却似亡魂哀鸣。

那些牙齿皆来自他所杀之人。

每杀一人，便取人犬牙，他的恶趣。

暮色斜照的穿廊风掠过耳际，面纱倏然掀起一角。

抬眸发现身前半丈处，有一拄双拐、覆玄铁面具的男子，正讳莫如深地紧盯着我。

方才一心在楼骁身上，并未留意他身边人。观穿着应是楼骁的谋士。

为何如此看我？

楼骁察觉他没跟上，回头问道：「景先生发生了何事？」

「无事！」

待人走远。

我侧目望去。

瞧见耳后的青胎。

心下一跳。

景先生？！谢谨？

不可能，他分明死在我手中，怎会还活着？

又是如何来羌国做了楼骁的谋士？

若真是他，恐会坏事，与呼延朔重逢的计划必须提上日程。

不能等了。

呼延朔每日酉时会去御花园散步。

太阳西沉，我等在他的必经之路上。

身上特意擦了在密室常用的伴月香。

此香经我特别调制，效果非同寻常。

从前呼延朔尤其喜爱埋在我颈侧吸香。

风轻轻一吹，香气飘散，只需半个时辰，余一层淡淡的清香，并不会太明显刻意。

呼延朔今日比往日晚，远远地踏月走来。

我跪在路侧，垂着头，默不作声。

后宫争宠的把戏不少，呼延朔心里门清，他曾玩笑说我是唯一爬床成功的妖精。

硕大身影径直离开。

我悄然抖动浸满半月香的手帕，在路中抛下半截青玉凤纹钗。

一路小跑回永安宫。

呼延朔来得很快。

彼时我正在卸钗环。

黑影覆下，一回头。

冰凉的大手狠狠掐住我的脖子，压在妆镜台上。

呼延朔面色阴鸷，语气冰冷，「阿月，孤找得你好苦啊！你真是好大的胆子，若不是孤今日察觉，还想耍孤到什么时候？」

「你究竟是谁？接近孤有何目的？」

强烈的压迫感扑面而至，我被勒得喘不上气，眼泪在眼中打圈。

「阿朔哥哥，我是明月啊！钟灵山的明月，你不记得了吗？」

他手下一松，眸光微沉，「明月？你是小明月？」

是啊！我是明月，钟灵山玉貅医仙的亲传弟子。

十二年前，呼延朔带楼筝向我师父求药。

我娘亲的病和楼筝是同一种，二人在同一处治疗。

当年我八岁，为了娘亲的病，去深林采药，意外救下同样为妻采药，被毒蛇咬伤的呼延朔。

因拖着昏迷不醒的他，错过出林的最佳时机，遇上大雪封山，在山洞里待了两日。

那时我对呼延朔大抵是敬慕的。

二十岁的郎君为心爱的娘子出生入死，像是话本子里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爱情故事。

然而就是山中第二夜，娘亲突然身故，我甚至没见到最后一面。

我抱着娘亲的尸体不吃不喝哭晕过去，醒来呼延朔已经帮我安葬好娘亲。

那阵子楼筝待我也格外温柔。

午夜噩梦惊醒。

她常伴身侧安抚我入睡。

年幼单纯，只觉得他们夫妻是极好的人。

又以为娘亲是病发身亡，不希望旁人重蹈覆辙，便带呼延朔翻山越岭，在山中各处为楼筝寻草药。

直到二人下山离去，师父却告诉我娘亲疑似被楼筝谋害。

残忍如斯。

我不遗余力救了杀母仇人。

师父始终不肯说出他们的真实身份，更不允我去找他们，将我锁在房中，「明月，别去了，你现在杀不了他们，他们也不能死在晟国。」

「为医者，要学会放下。」

放下？如何放下？我放不下。

我整整寻了八年。直至云野之战，谢家军五万人亡覆灭，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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