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节 有凤栖山河（4 /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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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家小女叶染碧，和我相交甚笃，「疏仪你怎么只顾着吃酒？不见她存了心和你争这上京才女的名分呢！」

「虚名而已，想要便给她。」我淡淡道，「只要她承受得住。」

「你呀、你……」叶染碧出身武将世家，急得张牙舞爪，就差揪着我的耳朵去献艺了，「平日里我见你这个也会、那个也会，这关键时候你倒是拿出来呀！」

我本不气不恼，只觉得她模样实在可爱。

「可我吃饱喝足便大脑空空，这如何是好？」

她气得哽住，半晌恨恨骂我：

「懒驴上磨！」

我愈加漫不经心。

「是啊是啊。」

便在此刻，忽然听闻上座传来萧睿的声音：

「御史大人，本宫可以迎疏仪过门，只是我已有意中人，此举不过为遂母后心愿。

「入东宫，她只能为侍妾。」

04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

我手中银箸当啷一声落在了桌上。

太子萧睿要我入他府上为侍妾？

是他疯了还是我疯了？

饶是有所预料，依然极为震撼。

叶染碧压低了声音在我耳畔惊呼：「这怎么可能呢？！」

是啊，温氏四世三公、鼎盛煊赫，何况温家树大根深，在上京名门中也属翘楚，而堂堂嫡出小姐，居然要嫁于他做个和暖床无异的侍妾。

何其荒唐。

不知为何，此刻身在众矢之的，我竟分出神看了一眼贺兰泽野。

他似乎全不在暗潮汹涌的宴席之中，临窗饮酒，不置一词。

只是若细看去，眼底却染了寒霜，层层锋锐如刀。

「如此，怕是要辜负皇后娘娘美意了。」

我听到了父亲的声音，沉如千钧：「我温家女儿，上至天子下至百姓，但有所嫁、绝不为妾！」

明里暗里扶持太子这些年，父亲心中只怕早将太子妃之位当做必胜的筹码。

万万料不到萧睿如此轻贱我，直接撕破了脸皮。

「哦，是吗？既这么着，孤也不愿勉强。这桩婚事便不作数了。也算与温家嫡小姐无缘，不如一别两宽。」

阿弥陀佛，谢过谢过。

然而旁人可不会如我这么想，沈倾卿不言语却嘴角藏笑，世家小姐们很是同情地看我。

我悠悠吐出去一口气，在千百种目光交集中抬首，遥遥朝着萧睿敬酒。

「无妨，这世间的阴差阳错有千百种，最不可强求的便是『情』字。」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萧睿的眉峰微微皱起。

而我只是将酒一饮而尽：

「温疏仪便祝太子殿下喜得佳人，长相厮守。」

散了这煎熬的及笄宴，我堂堂正主才吃了五分饱。

憋屈是憋屈了些，但寻思着不必嫁给太子日夜担心守活寡或沉塘底，心情舒坦多了。

父亲气得接连摔了几件古董，大骂东宫忘恩云云，前厅又是吵闹又是劝和，乱成一团。

我推说累了，早早回闺房躲着。

饶是隔了这么远，也依稀可闻前厅的乱局。

谁说只有女人叫骂起来聒噪？

我看男人更聒噪。

房内的小丫鬟们个个屏息凝神、苦着脸儿，颇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架势。

我就着灯烛看皇后送来的朱红锦缎，朱雀遣散了小丫头们，只道我黯然神伤，不禁说道：「大小姐别太难过了，如今殿下被妖女迷了心智，一时间薄待您，至少皇后娘娘还是很看重您的。」

我凝神许久，小声念叨：「上好的锦缎，精妙无双的刺绣，可惜不能拿来换钱，白放着真是可惜。啧，你说会不会有地下榷场开天价收皇家赐下来的东西？」

朱雀：？？

「取我暖炉来。如今这天见儿愈发冷了。」

「小姐不是身寒，是心寒啊……」旁边的翠雪哀婉叹气。

我实在懒得解释了，只是将自己团裹在狐裘中。

其实，每一世重生，都会被上一世的死牵连。譬如上上世我被万箭穿心，再度醒来胸口便不时作痛。而上一世我的死因是家族破败后坠湖自尽，于是落下了体寒之症。

我很清楚，这具躯体大抵是撑不过下一次了。

两个掌事的丫头还在细细碎语，无非是说太子凉薄，那沈氏如何如何不及我。

我却在思量另一件事：她们都是自幼服侍我的，朱雀伶俐聪敏，翠雪忠心护主，有些小丫头年岁尚小，只喜欢偎着我伺候。

彼时她们全不知道，别说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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