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檀（1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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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姜檀co

姜檀闹市之中，我远远看见被废为庶人且眼盲的摄政王孑然而立。

他白衣胜雪，此时却被沾染上泥泞。

我提着药箱，拨开层层人群，走到他的面前：

「殿下，您可愿意与我一同回家？」

谢烬苦涩一笑，垂下眼睫：

「我这样的人，只会连累姑娘。」

我盯着他露出的一截瘦削而苍白的手腕，低声呢喃

「怎么会呢？」

曾经山河将要倾覆，满目疮痍，是谢烬立于危墙之下，力挽狂澜。

如今盛世太平，他却病骨支离，油尽灯枯。

我姜檀做不到无动于衷。

秋末，枯萎的树叶落在屋前。

我低头认真整理着药材，脚下的落叶轻响。

「姜小娘子，您现在可还空闲？」

一老妇人出现在我面前，询问道。

我点点头，温声开口：

「阿婆，请随我到正堂。」

父母去世后，我便独自撑起悯心堂。

「悯心」，意为心怀怜悯之心，为世人医治。

老妇人的病是因为生育落下的后遗症，我将中药用桑皮纸包好，递到她满是茧的手中：

「阿婆，要记住每日煎服。」

她浑浊的眼睛注视着我：

「谢谢姜小娘子，这样的病，那些个男大夫都将我赶了出来，幸好还有您在。哎呦……老婆子被他们推搡得都扭了腰。」

我垂下眼，为面前的阿婆按揉腰。

骨头硌得手疼。

我近似怜悯看着眼前的老妇人，行医多年，我见过太多这样的老妇人。

她们鬓间斑白，皱纹爬满了脸，受生育之苦，步履蹒跚。

瘦弱，辛苦，浑浊，蜷缩在世间活着。

「我在来的途中，经过闹市，乌泱泱的一片。」

说着说着，她突然抓住我的手，浑浊的眼中迸发出些精力：

「对了，他们……他们说，是摄政王被贬为了庶人，眼睛还瞎了。被陛下身边的宦官扔在闹市中，任其自生自灭呢。」

「什么？」

瞬间，我浑身冰冷：「阿婆，在哪条街道？」

顾不得是真是假，我必须要亲眼见到。

老妇人嘶了一声：

「多亏了姜小娘子，老婆子这瞬间腰不疼了。」

她不慌不忙，说出街道名字。

那是京城中最繁华的街道，马车来往的要道。

我提着药箱，连忙赶往。

「陛下羽翼丰满，摄政王仍然居高自傲，这不，被反叛罪贬为庶人了吧。」

「还好陛下念在十年前摄政王安定社稷的功劳，只贬为了庶人。」

「不过，一个盲人，怎么活下去？」

……

一路的风言风语穿进我的耳中，此时的街道被堵得水泄不通。

我护着药箱挤进人群中。

千万，千万，是假的。

仙人应该居于云端，如雪一般。

我拨开层层叠叠的人群，抬起眼。

面前的男子白衣胜雪，此时却被沾染上泥泞，一袭墨发简单挽着，但略显凌乱。

面如冠玉，但往常潋滟的眸子失去了色彩，眉间微微蹙起，一副茫然无措的样子。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殿下。

京城中的百姓围着他指指点点，却不敢靠近。

秋风萧瑟，谢烬只穿着一层薄薄的衣衫。

他的脸色苍白，身体羸弱，如竹一般的脊背似乎被打碎。

我坚定走到他的面前，为他遮挡一丝秋风：

「殿下，您可愿意与我一同回家？」

谢烬似乎没有料到有这样大胆的女子。

作为被陛下废黜成庶人，如今又眼盲，俨然是一介废人。

他苦涩一笑，垂下眼睫：

「我这样的人，只会连累姑娘。」

说完颦着眉，低声轻咳。

我盯着他露出的一截瘦削而苍白的手腕，上面还有未消下去的疤痕，低声呢喃：

「怎么会呢？」

他应该永远干净无瑕，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任人指点。

刚刚消下去的声音此时又重新升起：

「姑娘，你将这个废人带回去干什么？论财没有，论权没有，不过——」

身后的人哈哈大笑几声，充满恶意：

「论色的话，这之前的摄政王还是可以沾点边的。」

我掐紧自己的手心，转过身：

「十年前，摄政王孤身御敌，救下我们城中的百姓。」

我一动不动盯着面前散发臭味的男人：

「我姜檀知道知恩图报，不像您，一把年纪糊涂度日。印堂发黑，眼底青黑，老人家，您这是虚浮之象呀。」

面前之人不过四十上下，被我说得脸变成猪肝色，灰溜溜逃走了。

我转过身，不理会身后的嘈杂声音，盯着谢烬灰蒙蒙的眼睛。

这双眼睛曾经如同星辰一般，此时却被蒙上尘土。

我伸出手，轻轻拉住他的衣袖：

「殿下，您不必有所顾虑。我孑然一身，不怕生死。有我一日，便护殿下一日安稳。」

况且，我这条命是谢烬救下的。

反叛的罪名，我不信。

谢烬被我带回家，熟悉家中的样子。

屋内的陈设简单，院内也同样简单，空旷的院子里面除了晒药材的地方，还有就是大黄的小房子。

「汪汪汪——」

大黄见生人，狂吠着。

谢烬牵着我衣袖的手一顿：

「姜小娘子，这里有狗？」

奇怪的是，大黄在听到谢烬声音的瞬间，顿时安静下来，变得哼哼唧唧。

除了我的竹马裴长宴，它还没向别人这样撒娇。

我含笑点头：

「是我养的一条大黄狗，看来，它很喜欢您。」

谢烬偏过头，垂下眼，又卷又翘的睫毛也随之垂下来，温和道：

「是我的荣幸。」

一瞬间，我怀疑面前的谢烬能够视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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