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婴（2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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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横肉。

摆好菜，我去侧边喊客人。

房门拉开，我的眉头皱了一下，仅一个女人从黑暗里走了出来。

其余两人，不见了。

从小，我便被警告，不准吃家里的鼠崽。

我也没胃口吃，觉得很恶心。

女人却盯着桌上东奔西撞的两只幼鼠，口水直流。

她贪婪地拿起手边的铁筷子，在炭火上反复灼烤，将其烧得通红。

扣鼠的笼子被轻轻抬起。

她快准狠地夹住其中一只粉嫩的幼鼠。

活鼠被烫得「吱」一声。

这是首吱。

紧接着在调料里一滚，鼠的伤口被刺痛，又「吱」的一声。

这是次吱。

最后，女人张开血盆大口，咬下裹着酱料的幼鼠。

可怜的鼠发出终极悲鸣，这是第三吱。

此谓，三吱儿。

如此重复，两只鼠被风卷残云地解决掉。

女人餍足地舔舔嘴唇，虔诚地双手合十，似是在许愿。

一切如行云流水。

吃饱喝足后，她起身准备离去。

我学着爸爸送客的样子，九十度鞠躬，脆脆地喊了一声：

「请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女人讳莫如深地看我一眼，笑笑走远。

我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

微风里，似是魔法降临，女人身形愈发瘦削，也越来越凹凸有致。

她的衣服和背包，从地摊货变成了奢侈品高定。

然后她走向停在那里的玛莎拉蒂，款款上车，潇洒驶离。

那车来的时候，还只是辆大众。

我觉得没意思极了，慢吞吞地走向桌子，开始收碗盘。

这些人，能不能有点新意。

十个客人，有九个喜欢车子、票子和好看的皮囊。

虽然爸妈总是故弄玄虚。

但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这道菜能实现人的愿望。

只是，所有的如愿以偿，都必须付出等值的代价。

店里的活儿并不累，但我每天很早就犯困。

今天也是。

收拾完厨房，我便早早睡下。

半夜，我被渴醒，摸索着出去找水喝。

经过主卧时，听见里面传来不堪入耳的糜乱之音。

我翻了个白眼，捂住耳朵，心想爸妈可真是不注意。

但抬头看了眼客厅的时钟，凌晨一点。

这个时间，妈妈应该正熟睡才对。

心底顿时生出一股异样之感。

我蹑手蹑脚踱到客房门口，将门推开一个缝。

做鼠的日子，妈妈向来跟爸爸分房睡的。

黑暗中，床上隆起一块，借着月色我看清了，躺着的是妈妈没错。

那爸爸房里的是谁？

我顾不上口渴，又回到主卧门口，趴在门上偷听。

爸爸的粗重的呼吸和女人的娇喘叠在一起，听得我耳朵发烫。

「还是你聪明，有了神鼠加成，果然能耐大涨，舒服死了。

「那个黄脸婆，我想到就恶心，根本不愿意碰她！」

爸爸的虎狼之辞断断续续闯进我耳膜。

「还不用我们花一分钱，我都佩服我自己。」

女人也附和着夸起自己。

只是这对话，让我觉得有些不对劲。

联想到白天那桌客人的异常，我壮着胆子，推开了门。

只一眼，我便确定，和爸爸缠在一起的，是白天的食客。

是那个年轻些的女人。

这就是我一直纳闷的地方——付钱之人和吃鼠之人，向来是同一人。

可今天，明明是周姐付的钱。

吃鼠的，却成了她。

虽然我才十岁，但已隐约知道自己撞见了大人们的禁忌。

爸爸的所作所为，必定会惹妈妈暴怒。

几年前，他俩就大打出手过。

那一次，家里被闹得翻了天。

奶奶也因此气得离家出走，再未回来。

我不想再来上一遭。

便决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妈妈还是知道了。

次日早晨，我是被怒不可遏的妈妈扇醒的。

她将我从床上拎起来，一路拖着去了后厨。

作为继承做鼠手艺的家庭，我家被分配了一整栋小楼。

一楼当饭店，二楼空着，三楼住人。

这一路在楼梯上磕磕碰碰，后背早已破烂不堪，疼得我直求饶。

妈妈全然不顾我的哀嚎，将我推进后厨，锁上了门。

昏暗的灯光里，她面色不善，用手指着我呵问道：

「你昨晚看见什么了？说！」

我惊恐地摇头。

这更激怒了她。

「好啊余可！胳膊肘往外拐，帮着你爸骗我是吧！

「亏我之前还犹豫，不舍得拉你下水！

「去死吧你！」

说着，她拿出一只浑身黏腻血腥的活幼鼠，在水龙头下冲洗干净，又拧开蜂蜜罐，在里面蘸了蘸。

然后捏开我的嘴，不由分说地塞了进来。

我没办法咀嚼，喉咙却不受控地蠕动。

裹着蜜的活鼠，像是坐滑梯一样，咕噜滚进我的食道，跌入腹中。

隐约听到腹腔深处，传来「吱吱」的声音。

我没死。

它好像，也没死。

可我根本无暇深思。

因为，我撞见了永生难以忘怀的，惊悚一幕。

我终于知道，客人们吃下的活鼠。

是如何产生的。

一直以来，我都以为它们是一部分食客变的。

用餐的客人，通常都是两人，食鼠前要进小黑屋祈祷。

我不知道那里有什么。

但祈祷结束，小黑屋的门打开之后，永远只剩下一人。

此后，三吱儿便会出锅。

将其吃完，便可兑换成预约之人的愿望。

可事实竟不是这样！

幼鼠是我妈生的。

像女人分娩那样。

难怪，这门手艺只传女。

大概，这也是爸爸嫌弃妈妈，不愿与她亲昵的原因。

想到这，我既心痛又恐惧地看向妈妈。

她仿佛只是在我面前解了个手，稀松平常地提起裤子。

而那个和爸爸苟且的女人，再也没出现过。

当夜，我便发起高烧。

迷糊中，我看到一只身材妖娆、神情魅惑的老鼠。

它对我说：「我不会就这样轻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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