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婴（1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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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饭店的招牌菜是道禁菜，专烹活鼠。

爸妈从不准我吃。

可十岁那年，为了惩罚我，妈妈逼我生吞了一只鼠崽。

我总觉得，它在我的体内活了下来。

但我的身体一切如常。

直到十年后，我怀孕生子。

那个灰皮婴儿，发出的第一声是：

「吱吱。」

我家开了个粤菜馆。

菜单上只有些便宜的叉烧包、肠粉之类的小吃。

爸妈依旧日进斗金，富得流油。

食客们是冲着隐藏菜单来的。

那是道禁菜，叫「三吱儿」。

卖五万一份，谢绝还价。

即便如此，慕名而来的人，依旧络绎不绝。

爸爸总是神秘地对我说：

「你要是知道它的用处，会认为这绝对是良心价。」

这天，来了两女一男。

预订的是年纪大些的女人，爸爸叫她周姐。

男的是她老公强哥。

看得出来，他俩的婚姻关系有点紧张。

打一进来，男人就拉着个脸，嫌店面破，没档次。

周姐强颜欢笑着劝说，要他放心，菜色包他满意。

这句话是真的，我家饭店从祖辈传下来，从无差评。

而年轻的女人，全程挑衅地看着周姐。

粘在强哥身边不肯挪窝。

是个心理强大的第三者。

店里的顾客常是这种配置，某两人之间，不是有冤便是有仇。

三吱儿的原料是活的幼鼠。

一份菜，一只鼠。

一天一桌客。

是亘古不变的规矩。

点菜的时候，周姐却低声问：

「两只什么价？」

这种顾客常有，但规矩不能破。

我学着以往爸爸的样子摊开手，遗憾地说：

「限量，一天就一只。」

爸爸却一巴掌将我推开，伸出手，比了个「二」。

周姐毫不犹豫，刷了二十万。

我不解地望向爸爸。

妈妈才是主厨，他怎么擅作主张？

老祖宗规定，这门手艺传女不传男。

奶奶生了七个孩子，全是男孩。

只能从七个媳妇里，挑出我妈，继承了衣钵。

限量不是饥饿营销。

而是妈妈一天只能做一只。

爸爸亲自去了后厨，隐约听着他跟妈妈吵了几句。

最终却以胜利者的姿态回到前厅。

他说服了妈妈。

等菜的空隙，强哥突然站起来，嚷嚷道：

「现在都是开放式厨房，你们家捂这么严实干嘛？

「我要去后厨看看，可别给我吃什么不干净的玩意儿！」

我不满地瞥了周姐一眼。

她到底有没有告诉他，我家做的是禁菜，自然是见不得光的。

这种霸蛮的顾客，爸爸见的多。

他娴熟地拉住强哥，谄媚地笑道：

「哥，咱家的鼠啊，是活了二十多年的鼠后生的，喂的都是好饲料，专门杀菌消毒过，保证干净！

「只是，这是祖传秘方，不能随意给人看，不然我们生意还要不要做了。」

闻言，我咧开嘴无声地笑了，我爸扯起谎来，总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

那些老鼠，根本不是鼠后生的。

在爸爸巧言令色之下，强哥不再坚持闯后厨。

时间差不多了，我引着那三人往侧边走。

他们被请进一间暗黑的屋子里。

进行餐前祈祷。

「吃个饭这么多事儿，要是不好吃，看老子不砸了你们这个破店！」

强哥又开始不耐烦，脸上的横肉都跟着一抖一抖。

我同情地看他一眼，关上了暗室的门。

约莫十分钟后，后厨的传菜口被拉开。

铁盘子上架着个精制的铁笼子，里面扣着两只粉嘟嘟的鼠崽。

我取菜的时候，偷偷向里面瞥了眼。

但里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隐约能听着妈妈孱弱地吐纳。

还想再瞄几眼，传菜口啪的一声，被拉上了。

今天的鼠，有一只奇丑，小小的脸上，坠着两坨肉。

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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