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7 节 无尽刑罚（1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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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三十五岁生日。
老天和我开了个大玩笑——
公司裁员，我居功甚伟却首当其冲。
气极吐血被送往医院，又被医生下了胃癌晚期的诊断书。
当晚回家，没有蛋糕。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妻子韩凝月留下的离婚协议书。
事业、健康和婚姻，全都弃我而去。
什么都没留下。
我万分惊惶。
下意识地只想回家，从韩凝月那里得到一点抚慰。
然而，离婚协议书却率先映入了眼帘。
我发疯似的找到了韩凝月。
她眼睛红肿着，铁了心要和我离婚。
哪怕我将诊断书递给她看，她也只是颤了颤睫毛，又坚定了神色。
「哪怕你今天就死，这个婚也非离不可。」
她说。
是谁，给了她勇气，让她这么跟我说话？
我怒不可遏，冲她伸出了拳头。
韩凝月的性格向来绵软。
我以为她只会抱着脑袋，任由我发泄怒火。
可不知何时，她竟学会了反抗。
她拽住我的胳膊，一个背摔。
我被她重重地拍在地上，五脏六腑都在痛。
「你......噗！」
我指着她，脏话即将脱口。
却直接喷出一口血晕死了过去。
当晚我就咽了气。
可，我居然没死——
【无尽刑罚，现在开始。】
一个冰冷的、没有感情的、像恶魔低语般的声音。
将我送回了家里的玄关。
我捏着诊断书站在玄关，浑浑噩噩。
客厅没有开灯。
鞋柜一角，放着一沓 A4 纸。
白得晃眼。
我不需要走近，也清楚知道那是什么。
胃部的灼痛存在感极强，记忆却像是断了篇。
依稀中只记得，自己刚从医院回来。
不知在原地站了多久。
突然。
「爸爸，我饿了。」
女儿怯生生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将我从失神中唤醒。
我循声望去。
和我撞上视线的瞬间，六岁的林念念惊恐地向后退了好几步。
她一直都怕我。
我强装平静，蹲下冲她扯起一个笑。
「好，念念等一会儿，爸爸这就给你煮面吃。」
我自认足够亲和。
念念却像惊弓之鸟，倏地转身，跑回了卧室。
「啪」地一声。
她的房门震响。
震落了我满脸的泪。
念念和我不亲，但她到底是我唯一的骨肉。
是我在这个世界上，仅剩的血脉亲人。
她总有一天会长大。
等她再长大一点，我就可以改变现状。
少年时期的孩子最好收买。
只要我能满足她的全部物质需求，她就会跟我一条心。
我并不担心。
可是，原来人生真的会来不及。
破裂的父女感情，我再也没有时间修复了。
韩凝月的电话好不容易才打通。
「喂。」
她的声音冷冷的，没有情绪。
我尽力忽略她的态度，保持语气平和。
「你在哪里？」
韩凝月没回答我的问题，反问我。
「有事？」
我深呼吸了一下，按了按隐隐作痛的胃。
她忘了今天是我的生日。
我却顾不得计较，沉声问道：
「家里的挂面放在哪里？」
打电话前，我已经在厨房里翻找了许久，却一无所获。
结婚这些年，韩凝月从不让我沾手任何家务。
我几乎没有进过厨房。
东西放在哪里，我着实不知道。
电话那头，韩凝月好半天才出声。
是一声冷笑。
「林思睿，你是不是忘了，当初你妈怎么逼着我跟她学的手擀面？」
我呼吸一滞。
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很多年，我早已忘到了脑后。
那是我妈第一次来我和韩凝月的家——
「挂面又脏又不健康！我儿子的胃金贵，怎么能吃这种垃圾东西？」
她用手戳着韩凝月的肩膀，恨声骂着：
「你居然敢这么怠慢我儿子，你会不会伺候男人？谁家好女人给自己男人吃挂面？」
韩凝月当时委屈得直掉眼泪。
却又被我哄好，毕恭毕敬地去找我妈道歉。
我妈跟我们一起住了半个月。
从那天起，每天的晚饭都是韩凝月亲手擀的手擀面。
那双用来弹琴的芊芊玉手，被擀面杖磨出一溜泡，韩凝月疼得直抽气。
我想给她找药涂，我妈却说：
「她一个女人，连饭都做不好，长几个泡还好意思叫唤？」
当时我怎么说的？
「妈说得也没错，你这都嫁人了，也不能一直这么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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