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南姜北（1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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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出生在红灯区的弃婴。

有好心的姑娘偷偷养着我，老鸨发现后，把我丢进了垃圾桶。

我哥把我从垃圾桶里捡了回来。

「不听话就把你送回去。」

他总是这么威胁我，可我被人贩子拐走那天，他却哭得比谁都惨。

1

我生物学上的妈是个红灯区里不知名姓的姑娘，我心里认定的妈是我哥。

我是我哥从红灯区的垃圾桶里捡的。

我妈生完我就跟人跑了，把刚剪断脐带还血淋淋的我丢在了她的宿舍里。

姑娘们回宿舍休息的时候，发现了正号啕大哭的我，尽管她们自己生活得也不如意，却还是咬咬牙打算养着我，她们各自从牙缝里省出些钱给我买奶粉和羊奶。

那时候赚钱不容易，奶粉又金贵，姑娘们通常要攒好久的钱才能给我买上一罐奶粉。

一小勺奶粉用热水泡上，双手捧着奶壶搓一搓，待到温度合适就喂给我喝。

姑娘们常为争抢给我喂奶的人选而吵吵嚷嚷，一番嬉闹过后，一瓶奶通常要三四个人轮换着给我喂。

或许是知道自己没了亲生母亲，那时还小小只的我并不怎么爱哭，所有抱过我的姨姨都夸我乖巧到有些过分了。

吃饱了就睡，睡醒了也不哭不闹，见到人就笑，也正因此我短暂地当了一段时间红灯区姑娘们的团宠。

后来管事的老鸨发现了我的存在，厉声斥责了养着我的姨姨们，「我花钱养着你们是让你们在这里偷偷养孩子的？

「这小贱人的妈跟男人跑了，她跑之前可还欠着我的钱呢，你们谁想养这孩子，就得替她妈还钱！」

重压之下，姨姨们再没了勇气继续养着我。

她们在管事婆婆的注视下将我放在纸箱子里，连同那罐我没喝完的奶粉一起，丢进了巷尾的垃圾桶里。

姨姨们一步三回头着远去，我躺在纸箱里吃着手指。

垃圾桶周围人来人往，没有人为我停留，天空渐渐下起了小雨，冰凉的雨水拍打在我的身上，我终于承受不住，哭了出来。

我很少哭，一旦哭起来哭声却震天响。

雨越下越大，天色也暗了下来，来往行人皆脚步匆匆，各有归处，而我是一个没人要的孩子。

我的身体逐渐变得冰冷，然后又开始发烫，大概等不到天亮，小命就要没了。

在我渐渐微弱的哭声中，一些轻微的响动在垃圾桶的边缘响起。

片刻后，一只黑乎乎，沾满污垢的小手出现在了我的视野之中。

温热的触感从我的脸颊传来，那只脏兮兮的手轻轻戳了戳我的脸颊。

「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么被扔在这儿了？」

2

「哦，我都忘了，这么小的孩子是不会说话的。」小男孩翻捡着垃圾桶里的剩饭，语气难过中又带着点自嘲，「真可怜，这么小就被人扔了。」

短暂的沉默过后，他的声音又重新响起：「和我一样，都是没人要的可怜虫。」

皮肤黝黑又瘦小的男孩，顶着雨幕在脏乱的垃圾桶里翻找着吃的，整个人都几乎要被黑夜吞没了。

他得在天亮之前找到明天要吃的东西，天一亮他就得继续干活了，不干活就挣不到钱，他要攒钱才能生活得好一点。

钱可是好东西，他爸妈就是为了钱才把他卖给了别人家。

那家人对他很不好，总是打他，还不给他饭吃，所以他偷偷跑了出来，过上了流浪的生活。

很辛苦，却也比之前好上许多了，这里没人会无缘无故地打他。

他把整个垃圾桶翻了个遍，找出来半根黄瓜、一个已经干巴发皱的苹果和一块发霉了的馒头，然后用废报纸包好，宝贝似的揣在兜里。

这已经是他这些天来找到过的最好的吃的了，可能是因为下雨，那些老乞丐们怕淋了雨生病，这才没有人跟他抢垃圾桶里的吃的。

穷人怕吃不饱，怕饿死，却更怕生病。

饿两天死不了，生场病就说不定了，他们根本没有钱治病。

找到明天的饭，小男孩就转身离开了。

他穿着一件破旧的黑色雨衣，帽子大到把视线都给遮没了，衣摆也耷拉到了脚踝。

雨衣很破，也是他捡来的，可他不嫌弃，正是这件破破烂烂的雨衣能让他在雨天也出来找吃的。

他沉默地走着，耳边是哗啦啦的雨声，隐约夹杂着一两声小孩的啼哭。

哭声每响起一次，他的脚步就停顿一下，在第六声哭声响起时，他叹息着转过了身。

把纸箱虚掩上抱进怀里，他才微微勾起了嘴角，下一秒又收住了笑意，语气里却有着藏不住的雀跃：

「你要是太能吃的话，我可养不起，到时候我就把你送回来。」

他嘴里说着抱怨的话，尾音却是上扬的，紧紧攥着纸箱的手也没有丝毫放松，生怕被其他人抢了去。

……

良久，小男孩抱着纸箱的身影即将消失在巷子口时，好像有人说了句：「我也有家人了……」

3

「哥哥，你能不能再给我讲一遍，你是怎么捡到我的故事啊？」

六岁的我被哥哥养得很好，有吃有穿，每个月能吃到一顿肉。

我端着碗喝着稀粥，撒着娇央着姜北给我讲故事。

我哥没念过书，更不会讲故事。

可他不讲故事根本哄不睡我，每晚睡前只能干巴巴讲着他是怎么把我从垃圾桶里捡回来的事。

我已经听他讲过几百几千遍了，可还是听不腻。

就像其他小朋友们爱听妈妈唱的童谣，哥哥讲的故事总能给我最足的安全感。

「姜南，吃饭的时候不许说话，你不听话，我就把你送回去。」

姜北总这么说，可他明明最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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