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节 合欢（1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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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是村里出了名好命的疯女人。

但我恨不得她去死。

直到后来和她争吵时，她说：「我是你爸拐来的！」

而下一步。

我爸正与人合谋要卖掉我……

我妈是陆家村出名的疯女人，但也是村妇口中命最好的女人。

除了一个接一个生孩子，家事她都不用做。

猪我喂、衣服我洗、饭我做好端给她吃……甚至连她生的孩子也都是我带。

「紫渍～系猪猪～」

这不，霜雾笼罩的深冬清晨，她和我爸还在酣睡。

我已经背着四弟在窝棚艰难砍猪草喂猪。

「大姐，我饿了要吃饭。」

「大姐，我也要吃。」

很快，二弟和三妹也醒了。

他们好像饿死鬼投胎，一睁眼就只会缠着我要吃的。

对，我妈没奶水喂养。

我和弟弟妹妹都是喝粥米长大。

所以每天我都提前煮点清汤寡水的米粥。

但昨晚四弟尿床，我刚洗好褥子，还没来得及煮。

「大姐，我要吃嘛……呜呜呜，大姐我也要。」

弟弟妹妹饿得不行，抱着我又哭又闹。

反观屋里的两人，置若罔闻。

甚至一墙之隔都能听到屋里熟悉的咿咿呀呀声。

我顿时又恼又委屈。

我知道很快我妈又会生下一个新孩子。

我又得多带一个。

今年我不过十岁，可这样的生活我已经过了五年。

往后我又得过多少个五年呢？

我一直问自己。

为什么别人家的孩子能上学，弟弟妹妹都有妈妈带？

而我吃不饱，穿不暖，还得照顾一大家子。

就因为我妈是个疯子吗？

我恨她。

她就是一头只管生不管养的母猪。

她为什么不去死啊！

「吃吧，饿死你俩才好！」

我骂骂咧咧舀了一碗冷饭倒点酱油扔给三妹和二弟。

愤恨地转身，钻进窝棚刚蹲下，后背再一次传来暖意。

「尿尿尿，就知道尿我身上，你怎么不尿那个疯婆子身上？」

我刚蔫下去的气骤然飙升。

一把拽下背上的四弟，猛抽他屁股。

而且下手一下比一下重。

自打记事，弟弟妹妹一个接一个。

我后背的皮都快被弟弟妹妹的尿糟烂了。

可那疯女人竟然还要生？

她怎么这么贱！

四弟眼泪鼻涕横流，但我依旧没解气。

又打了一巴掌：「再哭，我就把你扔去喂猪！」

「哐当！」

不想下一秒，主屋门被大力甩开。

「一个两个，都是些赔钱玩意，养你们还不如养条狗！」

不知是被四弟哭吵声打扰好事。

又或者拿我妈撒气不尽兴。

我爸提着裤头不忘劈头盖脸给我一顿骂，又拎起酒瓶扬长而去。

瞪着我爸远去的背影。

我眼睛发酸发红。

明明是那个疯女人的错。

凭什么挨骂的还是我？

她还有脸躲在屋里哭？

只一瞬。

新怨旧恨让我当场抄起手里的砍刀，就往主屋里冲。

「你为什么就管不好自己的裤带子。

「或者我把刀给你，你把生孩子的东西挖了吧。」

「……」

我实在太生气，冲进屋里不管不顾就是质问。

但今天屋里出奇地静。

一点也不似之前，我妈会和我对骂，虽然说的话我一句也听不懂。

半晌，我不解地抬眼。

却见，我妈衣不蔽体又死死抱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衣服，缩在床脚，嘴里一直重复着：「不要不要……」

惊慌带动了她脚上的铁链和床尾相撞，发出一阵怪响。

那一瞬，震惊盖过了我的愤怒。

+v. aikanh - 免费尽在微信公众号：胡巴 士 之前我妈犯病，疯跑出去被我爸抓回来，用铁链将她锁到猪圈去。

我一直以为铁链只有猪圈有。

没想到房间里还有一套。

「疯婆子，你倒是骂啊，怎么不骂了？」

她还是沉默，空洞的眼睛，茫然地望向门外。

随便吧。

我也看淡了。

大概是怕她又犯病，我爸便在房间又弄一个吧。

惊讶过后愤怒并不会被消除。

「你自己生的自己带，我不带了。」

顾不上她难不难堪，我走近，粗暴地将四弟塞到她怀里。

「拿走，他不是我的孩子。」

不想，我妈直接反手将我四弟推下床，直接背过身去。

任四弟晃动着黑瘦的手，朝我妈的方向越哭越大声。

但我妈自始至终都不曾看四弟一眼，只是紧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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