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年年_1（1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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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扒出我的小号，里面画着的全是同一个少女。

他们以此作为我出轨的证据，导致我刚下飞机就被长枪短炮堵个正着。

记者们追问我和画中少女的关系，我看着画上自由的少女粲然一笑：

「这是我姐姐，死的时候十八岁。」

1

我生来就是为了江岁安，为了救她的命。

江岁安四岁的时候确诊了白血病，爸妈的骨髓配型均已失败告终，于是在医生的建议下怀上了我。

江岁安五岁的时候我出生了，靠着我的脐带血，江岁安又健康地长到了十岁。

而我却在出生后被送到了外公外婆家，在我还没记事的婴孩时期被老人家温养着长大。

我五岁那年，江岁安的白血病复发了。

我依稀记得那天，天气很好，我在客厅跟着音乐摇头晃脑地向他们展示幼儿园新教的舞。

爸爸和妈妈从外头冲进来，不顾外公外婆的劝阻抱着我去了医院要取我的骨髓救江岁安。

从那之后，我成了江岁安的移动骨髓库。

我第一次躺上手术台那天，外婆央求医生放了我喜欢听的儿歌，歌声和着我的哭声像一首荒诞又悲戚的小曲，完美诠释了我后来的十余年。

后来我被父母从外婆家接回自己家，妈妈每天都在告诉我江岁安的病情有多么严重，她的痛苦比我抽一次骨髓严重上百倍。

「小换，你救救姐姐，好吗？」

我的妈妈很漂亮，我曾在外公外婆家的相册里见过她，外婆告诉我这是妈妈，是天底下我最亲近的人。

于是我答应了，妈妈很高兴，抱着我不停地说：「谢谢小换，妈妈会补偿你的。」

我也很高兴，因为我有妈妈，不再是幼儿园里没人要的小孩。

第一次见到江岁安的时候，她十岁，我五岁。

她坐在轮椅上被爸爸推进家门，头发因为化疗已经剃光了，穿着宽大的病号服显得如此瘦弱苍白。

我穿着新衣服躲在妈妈身后偷看她，江岁安很漂亮，是那种即使剃了光头也能一眼被惊艳的漂亮，和相册里小时候的妈妈有七分像。

察觉到我的目光，江岁安也看向了我，妈妈把我推到她面前说：

「安安，这是江换，是你的弟弟。」

我背着手扭捏地站在她面前，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句：「姐姐。」

江岁安黑沉沉的眸子突然亮了，她蓦然笑了起来，拉着我的手俯身抱住我。

「小换……弟弟……我的弟弟。」

「我会好好保护你。」

那天，江岁安拉着我的手不肯放，爸爸把她抱回房间时她都要叫上我。

于是我看着整洁漂亮的房间里人来人往，床周围放满了各种医疗设备，妈妈领着两个护工分配工作，叮嘱她们一大堆注意事项，感觉比幼儿园的校规还长。

和江岁安相见的第一天，我被迫留宿在她的房间。

她睡在月色里，呼吸轻缓，像是水里的倒影，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让她破碎。

我紧紧挨着她，沉浸在被家人包围的喜悦里。

那时候我是真的感到幸福啊，靠着那一点点的幸福支撑我走了很长很长的路。

江岁安，寓意岁岁年年，平平安安。

名字是妈妈取的，她是我妈心里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孩子。

是的，唯一的。

第一次知道这个残酷的真相是八岁的时候，江岁安病情再次恶化，而我却因为当时身体情况不佳没能第一时间捐献骨髓。

2

这三年里，妈妈看护我和看护江岁安一样仔细，只是除此之外，她真的很希望我立刻长大。

可惜，我不是寓言故事里的禾苗，不是拔一拔就会长大的。

我妈显然也知道，她总是轻柔地抚摸着病床上江岁安苍白的小脸说：

「安安，再坚持一下。」

然后抓着我的肩膀狠狠抵在墙上，身后的墙上有许多划痕，是每次生病后我妈留下的：

「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为什么生病！你怎么可以生病！我的安安要死了啊！」

那段时间妈妈给我塞了很多营养品，像是喂猪一样喂我，我的体重迅速膨胀起来，新的健康问题接踵而至。

等江岁安病情好转了些，再次见到我时也惊呆了，可是江岁安很聪明，她三言两语就解决了这个问题。

「妈妈，我看书上说太胖是会生病的，小换是不是病了？要不要看医生？」

那天晚上，我又遭了一顿打，妈妈质问我是不是故意吃这么胖，是不是以为病了就可以不用给江岁安捐骨髓。

第二天，医生给我制定了减肥计划和营养餐，我妈全权监督我执行。

等到新的季节到来时，我已经又瘦回去了，但营养餐和锻炼并没有停止，妈妈说要时刻保持最佳的状态，才能在第一时间捐献骨髓。

此时的妈妈和五岁时接我回家的妈妈已经判若两人，她满心满眼都是江岁安，只有在江岁安需要我的血和骨髓时才会想起我。

江岁安不知道这些，我已经不能和她一起睡了，但我每天晚上都会溜进她房间，跟她讲学校里的趣事。

大部分是我编的，没办法，我的同学们不喜欢我，妈妈为了姐姐才生下我这件事并不是秘密，大人们指责她冷血，看我时的目光带着怜悯和戏谑。

有人说：「真可怜啊，摊上这么个妈。」

有人说：「生下来就是为了给姐姐续命的，造孽哦。」

有人说：「听说江朗不回家，都是秦晓燕一个人带两个，也不知道有没有被虐待。」

有人说：「小声点，在孩子面前说什么呢。」

我穿过校门口窃窃私语的人群，在心里盘算着晚上该和江岁安讲哪些事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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