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节 盼儿（2 /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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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是我最喜欢的妹妹，怎么可以当食物呢？

我牵着她的手，认真承诺：「盼儿，阿姐会永远保护你的。」

她就冲我笑，说会听我的话，当我最乖的妹妹。

可我没有做到——

那天，阿爹说城西的山上还有些树叶，一大早扔给我一个篮子，让我赶紧去摘回来，说是给娘亲补补身体。

有了树叶，阿爹的目光就不会总落在妹妹身上了。

所以我赶紧去摘，可是我什么都没找到。

路边只有发臭了的尸体，围绕着许许多多的苍蝇，还有那些白色蠕动的蛆，有些人饿急了，啃上两口，可胃里翻腾，最终还是全都吐了出来。

我其实已经不害怕了。

或许是见太多，或许是已经麻木。

人啊人，面对这般惨状，真的还能当个人吗？

想着天色黯淡，我得赶紧回家守着胆小的妹妹，她见不到我，肯定会害怕的。

可那天我回到家，只看见桌子上一盆香喷喷的肉。

院子里的血水倒了一盆又一盆，我前天才给盼儿补的衣裳，此时正被随意丢在地上。

阿爹说：「有君，咱们得活下去！」

说完，他伸手从盆里拿出了一块肉。二话不说就往我嘴里塞。

其实我许久都未吃过肉了。

那肉闻起来很香很香，但是我却止不住地想吐。

可这几天，我也只吃过树叶煮的糊糊，肚子里空空的，根本什么都吐不出来。

但我还是伸手打掉了那块肉。

可是阿爹将那块肉塞到过我嘴里，我这算不算……食了盼儿的血肉？

对不起，我没想过要吃妹妹。

自责吞噬着我。

我抱着盼儿的衣服坐在角落里哭，一遍又一遍说着对不起。

下地狱也好，被千刀万剐也罢。

只希望盼儿不要怪我，有朝一日，我们黄泉相逢，希望还能听他喊我一声姐姐。

但，她应该是恨我的吧。

早上我出门前——

她还活蹦乱跳的，绝不可能是因为饿到极致才咽了气。

所以，是被活剐的。

盼儿虽痴傻，却是个最怕疼的。往日手上破了个口子，都得泪眼汪汪窝进我怀里，说要姐姐吹一吹才能好。

也不晓得，这次她得疼成什么样子？

我试着用菜刀割了一下手腕，其实就是一道很浅的伤口，却疼得钻心。

这把刀，或许砍断过盼儿的骨头，那该是一种怎样的痛？

我闭上眼，根本不敢去深想。

阿爹甩了我一巴掌，他捡起那块肉，拍了拍上面的灰，然后塞进了自己嘴里。

「又不是亲生的，养了五年，也该是她报恩情的时候。你要是不想吃，就饿着吧。等到挨不住了，再把你杀了给你娘亲补身体。」

原来我迟早也要去陪妹妹。

其实我不害怕，这一年来见多了死人。有时候甚至觉得，还不如死了呢。

但我没有等到那一天——

马车浩浩荡荡，最后停在了我家院门口。尊贵的妇人被一个少年搀扶着，走进了我家的院落。

手里还拿着阿爹从我怀中抢去，卖了些许银钱换粮食的玉坠。

那是盼儿送我的，但是我没有守住。

贵妇人眼里含着泪，直接冲到了我面前。举着那块玉佩，问佩戴这个玉坠的小姑娘去哪儿了。

阿爹搓了搓手，问眼前的贵妇人有没有吃食，赏两口也是好的，说吃完就告诉她。

贵妇人立马回马车上端出了一盘点心，阿爹狼吞虎咽吃了两块，将剩下的点心揣进怀里，还瞪了我一眼，让我不要惦记。

「盼儿啊，死了。」

阿爹轻飘飘丢了这句话，转身就往屋里走。结果却被和贵妇人同来的少年，拦住了去路。

少年哽咽问道：「怎么死的？」

吃过人肉的人，好似什么也不害怕。 

阿爹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养了那丫头五年，实在吃不饱。就把那丫头给吃了。」

一句话，让少年将阿爹踹倒在了地上。

「你怎么敢！」

「为何不敢？老子都活不下去了，一个捡回来的小姑娘，我养了五年，她也总得报些恩情吧！」

人吃人的情况太多。

衙门管不了，谁也管不了。所以当做一件稀松平常的事，说出口时也是那样的云淡风轻。

人性这东西，就像泡沫，一碰就碎，虚伪至极。

「你杀了我妹妹，我要你偿命！」

但这话显然惹怒了少年。

少年抽出了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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