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4 节 银床淅沥青梧老》转载请注明来源:369小说网(369book.cc)
着怀表。
「青梧,我回来了,我不会让你过苦日子的。
「你相信我。」
待他靠近,我方闻到西装上若有似无的脂粉香气。
我轻轻应了一声。
「阿聿,你能像小时一般,叫我一声阿团吗?」
他抱着我的手一僵,旋即安抚似的拍了拍。
「阿团,你别担心,那人是我远房叔父,总不会害我,你瞧。」
他身子向后偏转,露出后面大堆箱笼。
「不过短短时日,我就赚得了这么多。
「我知道爹娘因我而死,但他们更是因这个时代而死。阿团,你知道吗?在这个时代,要么掌权,要么就要掌钱,当个平凡的普通人是没有活路的。
「只有钱才是这个世界上亘古不变的硬通货。」
江时聿的眼里闪耀着火光。
「阿团,相信我。」
阿娘说过,男人的话永不可信。
她躺在床上,面容憔悴,像是要将五脏六腑一同咳出,好一会方顺过气。
她的目光久久停留在妆台上。
上面只有被阿爹翻得东倒西歪的匣子,里面空空如也。
「阿团,还记得阿娘匣子里的飞霞钗吗,那把钗是你阿爹费了两个月的功夫,亲手打造的。」
阿娘的脸上显出回忆。
「还记得他将钗递给我时,明明二十多岁的人了,却像个毛头小子一样……他说让我相信他,只要我嫁给他,这一辈子都会对我好的。」
「那……现在又算什么呢?
阿娘忽地转头,面容悲戚。
「阿团,男人的话永不可信。
「他们只是嘴一张一合,便吐出承诺,却从没想过听话的人也会当真的,或许他们说出口的时候,也是认真的,但仅仅只是那一瞬认真罢了。」
阿娘的飞霞钗,不是名贵的材料,却是千金买不到的情意。
我闭上眼睛,忽略鼻间若有似无的香气。
阿聿,我便相信你这一次吧。
10
初时的江时聿,确是如他口中所说,家里的东西越来越多,新奇的西洋座钟、精致的琉璃盏、能垂到头顶的玻璃吊灯……种种华贵璀璨的东西填满了屋子。
有一日江时聿还带了一套西洋服饰回来。
胸上敞露着,腰间束得细细的,上面缀着莹润的珍珠,随着人行走荡漾,还有配套的小皮鞋。
他看着我的眼亮晶晶的。
「青梧,你试试,这套衣服是我按照你的尺寸做的,现今外面的新潮女郎都时兴这种。」
我应他的话,换上了这套衣服,但束腰勒得我透不过气。
「阿聿,这腰是不是束得太紧了,我感觉快呼吸不上来了。」
江时聿笑了,起身一把揽过我的腰,拉着我一同倒在柔软的席梦思上。
「青梧,以后若是在外面穿着不舒服了,你就往我这边靠靠,我用手揽着你。」
这样虚假的情话,也只有当时的我能信了。
当他的唇碰上我的,我微颤着闭上眼,与他一同沉浸。
……
思绪回转。
我从恍惚中醒神,日头微晃,我抬起手放在额上遮挡。
眼前的宋珍亲昵地挽着江时聿的臂膀,而江时聿的手也柔柔地搭在她的腰间。
这一幕刺痛了我。
严格来说,这已不是江时聿第一次这样做了。
他随着那位远房叔父做活,一开始确是赚了不少钱,那位叔父起先许是真的疼他,但生意场上的事瞬息万变,有登高,自有跌重,在连续不断的赔钱后,那位叔父选择牺牲江时聿,接到订单不菲的定金后卷款而逃,独留下江时聿一人承担。
后果便是将家中置下的家产悉数变卖,曾经空荡荡的屋子,在短暂的充实后,又重回了原点。
江时聿备受打击,而他的失意之时,却是我得意之时。
我终于考上了教会学堂的国文老师,正式聘用,择日就能上岗。
当我欣喜地与他分享时,却并未得到预想中的回应。
我看着脸色骤变的江时聿,不解地问他怎么了。
江时聿却似被踩到了痛脚,将酒杯重重地搁在桌上,整个人从座位上跳起。
「你还问我怎么了!李青梧,你要记住,当年你从镇江逃来金陵,是我江家救了你!对!现在我是落败了,是一无所有了,但你就算当上国文老师又如何,我告诉你。」
他的双手忽狠狠钳住我的肩膀,明明没有锋利的指甲,我却觉得像刺进了心里。
「你李青梧不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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