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节 声声（3 /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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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急促刺耳的节奏，是我的手机。
陈津安皱了皱眉。
这铃声像是突然打断了他，打断了他给自己编织的幻梦。
我想拿出手机关机，但陈津安动作更快。
他有些不耐烦，从我兜里摸出手机，随手一抛，抛进了放在桌面上加着冰块的酒盏里。
玻璃酒盏里，手机屏幕还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但响铃声音已经彻底消失。
那天夜里，我跟陈津安没有离开那家酒店。
但到后半夜，疲惫与困意袭来，我都没能睡着。
我翻身的动静已经尽可能小，但还是吵到了陈津安。
他皱眉睁眼，酒意已经全然消失。
问我：「怎么了？」
这是他生气的预兆。
所以我止住了过去拿手机的想法，只沉默摇摇头。
陈津安重新闭上眼，冷冷一句：「那就睡。」
我始终没睡着，隐隐有种不安，不能静心。
只睁着眼睛听着陈津安的呼吸到天明。
时值盛夏，时值姐姐的祭日前。
陈津安的情绪相当恶劣。
第二天一早，他没跟我说一句话，就冷着脸带助理离开了酒店。
我彻夜的不安没有错。
也就是那天夜里，自小将我带大的外婆离开了我。
她孤单地过世在医院里、过世在病床上。
外婆的主治医师给我打了好多个电话。
外婆撑着一口气想看我一眼。
她睁着眼睛，等了我整整两个多小时。
但我的手机被泡进了酒里。
医生没联系上我，外婆也没等到我。
那个夏天，外婆彻底离开了我。
这世界上，最后一个爱着我的人也离开了。
外婆的葬礼，我办得极其低调。
尽管我们历来贫穷，但外婆爱脸面。
幼年时，她教我跟姐姐自尊自爱。
缠绵病榻后，她不以软弱病容示人。
跟所有熟识的人都断了联系。
我没做到自尊与自爱，我只能让她尽可能走得清净些。
不大的灵堂，除了稀少的工作人员，就只有我自己。
我望着墙面上外婆黑白的慈爱笑颜，又回忆起医生所说。
他说最后关头，外婆像是回光返照。
她忍耐着剧烈疼痛，在病床上等我许久。
她始终望着病房的门口，期待我的出现。
但外婆没等到我。
我没留住外婆。
灵堂侧门突然传来细微动静，十来秒后，有人停脚在我身侧。
视角余光里，是穿黑色西装的陈津安。
他胸前簪了朵白花，微低着头，沉默地给外婆点了炷香。
我们之间毫无交流，甚至没有视线交接。
但我静坐在原地，他也站在我旁侧许久。
醍醐灌顶似的，我突兀地想起两年前那次。
那次陈津安整整两个月没有搭理我。
但外婆在医院病危时，他的助理却准时出现了。
原来不是因为我，不是因为我跟他的交易，也不是因为他大发的善心。
仅仅是因为，外婆是我的外婆，也是姐姐的外婆。
外婆，也是姐姐的亲人。
陈津安爱极了姐姐。
所以爱屋及乌，因为姐姐的存在，他对外婆也多了几许仁慈。
墓园下了雨，我随着工作人员的指引，将骨灰盒放到指定位置。
雨水冲洗碑面，我望着眼前两方墓碑良久。
幼年时，我跟姐姐环绕外婆膝下的场景仍旧历历在目。
但现在，只剩下了我自己。
陈津安撑了把黑色雨伞，站在我身侧。
我终于出声，跟他说话。
我说：「陈老师，我们的合约，我想断了。」
跟他相识三年有余。
我们依然是最熟悉又最陌生的关系。
我们之间隶属于最低级的交易，半点情分也不带。
所以，我跟着娱乐圈后辈的叫法，叫了他整整三年的「陈老师」。
但此刻，我彻底孑然一身。
我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牵挂，没有念想。
所以我想断了，断了跟陈津安的交易。
也断了跟他的所有关联。
我低声说：「我会赔偿公司的违约款，我会自己发布隐退声明，所有的损失和责任，都由我来承担。」
我话落半晌，依然只剩下雨水淅淅沥沥的滴答声，以及打在伞面上的沉重闷响。
站在我身旁的陈津安没接我的话。
他侧脸冷肃，只望着墓碑上姐姐的照片。
照片上，20 岁的姐姐白净青春，笑靥如花。
好久好久过去，陈津安才转头，垂眼沉沉看向我。
他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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