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卷土重来（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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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却推不开。

「你怎么就学不会听话呢？我对你好你就蹬鼻子上脸？」

他的脸贴过来，凑在我耳边恶狠狠地说着，语气极尽冷漠，像长了冰碴一般。

「没有，我没有。」

下巴一阵阵酸痛，我用力摇着头。

果然，他还是他，蛇收起了毒牙，可蛇还是蛇。

我赶紧从挎包里掏出一个盒子：

「礼物。」

「给我的？」

他手松开我，我揉着自己发酸的两颊说：

「你满足我一个心愿，我也想送你一个惊喜罢了。」

孙赫明显愣住了，他看着我满眼的不可置信。

「真的？」

「不要算了。」

我摆手就要丢掉手中的东西。

「要要要。」

他挑挑眉，脸色由阴转晴。

「疼了？」

我将那个盒子塞到他怀里，气鼓鼓一言不发上床去了。

他像是觉得对不起我，我感觉到他在我身后犹豫试探，可我没理他。

「睡了吗？」

良久后他轻声问。

「睡了。」

黑暗中我深呼一口气，慌忙用手背擦掉脸上的泪。

人总是在感到委屈的时候就说睡了。

明明送他礼物是防止他发怒的权宜之计，可是他看到礼物心意转圜的时候，我为什么会委屈难过？

他对我那样凶的时候，我又为什么会感到委屈难过？

「对不起。」

孙赫这样说。

我还是不理他。

他又问：

「你饿不饿？」

「饿。」

2

不知道为什么，离开了孙赫的我渐渐胆子又大了起来。我想做回曾经天不怕地不怕的自己。

至于孙赫，我现在不用天天见他，不用日日与他讲话，他生气了大不了说两句甜言蜜语哄哄他就是了。

这场游戏，我终于开始掌握主动权了。

他说他爱我，他爱我我就能活下去，可是他爱我就不会放我走。

我不知道这对我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的生活里他退出了半步，自然也有其他人进来。

那天晚上十点半我从图书馆出来，一个冷风击得我打了个寒颤。

下雨了，我没带伞。

正当我准备冒雨回宿舍的时候，一天不吃不喝的我忽然胃痉挛，大雨中我弓着身子挪动到角落，三五米路的距离让我仿佛耗尽了所有的气力，几乎站不起身。

林子季。这是他的名字。

从他开口的那一刻我就听出来了。

「子季！」

我抬头看到他十分惊喜，高兴地喊他的名字。

他曾经是我那样熟悉的人啊！

刚上大学我知道自己与他是一个学校可是没有见过面，休学一年的我如今不想竟然能重新遇见他。

说起来我俩也算是情深似海的交情。

小时候我俩是邻居，那时的他比我矮，和我一起玩没少挨揍，他是敢怒不敢言。

我是妥妥的小迷糊一枚，诗文背着背着就背串了，英语作文背完两天就忘了，数学课上画《海贼王》漫画，历史课上打盹儿……

我成绩差得要死，他会主动帮我辅导功课。每次，我们两个为抢零食都要大战三百回合。

但是，我知道我最喜欢的，他从来没有动过。

后来他父母工作调动，他也跟着离开了，我们没有再见过面。

我至今还记得分别临近的那天。

林子季问我：「你想我走吗？」

「我当然不想了，你走了，我欺负谁去。」

我看着林子季不开心，顿了顿继续说，

「可是啊，有相聚就有离别啊，我们都要奔往人生的下一站的。所以啊，我们开心的时候就使劲儿开心，要分开了，谁也别难过。」

他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我出神的片刻间，他已将手中的伞倾到了我这一侧，另一只手搀我起身。

「谢谢。」

「我送你去校医务室。」

「不用了，老病了，我回宿舍吃药就好了。」

「没想到还能再遇见你。」

「是啊，不过现在我是不是要叫你一声学长了。」

我看着他开玩笑，他的头发被雨水打湿了，碎发后的眼睛也是湿漉漉的。

他还是那样高高瘦瘦的帅气干净，和原来一样，恍惚间让我觉得什么都没有改变。

在雨中他搀扶着我走，我没有拒绝。

我们实在是太熟悉彼此了，即便是两三年不见，曾经年少时肆无忌惮在一起打打闹闹的熟络感总是在的。

他说：

「我一直在等你。」

我有些吃惊，明明我们那么久没见，明明我们缺席了对方的生活很多年。

或许怕失去怕得不到怕遗憾，都会让人倍加勇敢义无反顾。

他向我坦白，我却不敢面对他。

我也不敢相信。

其实我信他有半分真心，所以不肯决绝地推开他，我怕伤害他。

可是这样的我，如何能爱人？

不结果的花不该开。

我还是一天天遇见林子季，我知道不是缘分，是他等我。

看着这样真诚的他，我的内心却日益怯懦沉重。

他说有重逢礼物送我。

我打开来看，是一个蓝莓芒果蛋糕。

我的喜好，他还记得。

蛋糕盒子上附着一张卡片：

「记得那年你坐在窗边，窗外的梧桐叶生绿葳蕤，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你脸上留下好看的斑点。从那一刻我就觉得你是我最想留住的夏天。」

这句话将我的记忆拉回到我们中学时。

初三的时候我们同班，教室在二楼，我的座位靠窗，窗外有一颗很大很大的法桐。

我每天最享受的就是课间打开窗看着这棵盎然的大树吹风。

也是这样的某一刻，我偶然回头看到了他望向我笑着的样子。

那原来是他偷看我被我发现的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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