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9 节 观晴（2 /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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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白光闪过，雾气散尽处，是云阶峰的那座小院。

师姐正在练剑，见我来，她收剑回鞘，笑道：「晴儿，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不是说要和千风去流月湖玩吗？」

流月湖是我和师兄的定情之地。

从流月湖回来后，我和师兄就在师尊的见证下定了亲。

我试探道：「师姐，若……若我说，我不喜欢师兄了……」

话还没说完，师姐怒道：「你从十六岁开始就喜欢他，昨儿还高高兴兴地跟我说要在流月湖送他荷包，怎么今日就说不喜欢了？是不是陆千风欺负你了？他明明答应过我，会在今日同你表明心意……」

原来这场告白，还真是师姐一手安排的。

怪不得她说我想要的都会得到，其实是我想要的，她都会帮我得到。

她真的，好傻……

「晴儿，你怎么哭了？」

师姐慌了手脚，边安慰我，边说会去教训师兄给我出气。

我扑进她的怀里，汲取她的体温：「师姐，我真的不喜欢他了。」

她轻拍我的背：「这么大的人了，还跟孩子似的。」

是啊，如今我已经一百二十六岁了。

我贪恋她的气息，差点忘了正事。

可她似乎断定是师兄负了我，我一提起师兄，她眼中就冒出杀气。

这也让我怀疑，她真的喜欢师兄吗？

可若是不喜欢的话，她和师兄怎么可能同时进入三生镜呢？

三生镜，缘定三生，是修真界用来验证两个要结为道侣的人是否真心相爱的法器。

在修真界结为道侣，可共享宗门资源，为防被有心之人利用，必须十分谨慎。

我没有修为，又和师兄同门，本是不用测的。可循着常例，师姐还是在我和师兄的婚房里放了一面三生镜，祝我们永结同心。

直到我咽气那天，他二人伏在我床前痛哭，三生镜同时映出了他二人的身影，我才知道原来他们才是相爱的一对。

若非如此，我也不会知道原来自己棒打鸳鸯那么多年。

活着的时候拆散了人家，死了怎么着也不能成为横在他们之间的刺吧？

魇妖之力有限，入梦一次，最长只能持续六个时辰。

太阳已行至中天，我必须抓紧时间了。

我殷勤地给师姐做了一顿饭，话本里常说，大事都是在饭桌上谈成的。

她却探我的额头，一脸凝重。

在我疑惑的目光里，她提起剑，恶狠狠道：「定然是那厮做了不可饶恕之事，否则你怎么可能这么勤快？明明平日里让你削个梨都不肯。」

「……」

「不是，师姐，你听我说，我真的不喜欢他了。」

她却说：「晴儿，你骗不了我。」

是啊，我怎么可能骗过从小将我养大的人？

一百年过去，我的感情依旧没变。

可是……

正因为我能理解将心爱之人拱手相让的痛苦，才更想成全。

望着缓缓往上爬的月亮，我苦笑一声，对她说：

「师姐，你忘了，我已经死了。

「你把兔子灯放在我的棺材里，那兔子灯的尾巴还断了呢。」

听到这些话，她的头痛起来，神情变得尤为痛苦。

她绝望地看着我，我抱住她的肩膀，在她耳边说：「师姐，回云阶峰去好不好？我还在那里呢，这么多年，我一个人守在那里，太冷了。」

时辰到了，又是一阵刺目的白光，我睁开眼，看到魇妖那张幸灾乐祸的脸，却丝毫没有生气的感觉，我知道，他已将「怒」收走了。

「这一次，你又要当什么？」

我说：「恶。」

「恶」对于人来说是心魔，可对于深埋地府的魇妖来说却是大补。

它高兴道：「你要进入谁的梦里？」

那名字在我的舌尖辗转，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要说对他没有一点怨，是不可能的。

我是体弱多病，可我又不会因为他不爱我就寻死觅活，何必可怜我、欺骗我？

我垂眸，看着无名指处的那个指环，终究还是轻轻说出了那个名字——

「陆千风，我要去陆千风的梦里。」

我没想到陆千风的梦境是流月湖。

悬于天际的瀑布，被月光晒得波光粼粼。

和师姐不一样，他一看到我，就将剑横在我的脖子前：

「你是谁？为什么要假扮陆观晴？」

我这才发现，他在梦里也是满头白发。

即便是在梦里，他也知道我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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