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两块表（1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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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块表

城市怪奇物语：隐秘之恶在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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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早上八点十六，我准时在公司门口打了卡。

办公室里满是速溶咖啡的味道。张哥坐在他那个破旧的办公椅上正看着电脑，我心里琢磨着，这一定又是加班了个通宵。

张哥是我们公司的加班狂魔，他手表上的时间和我们从来不一样，因此也会闹出一些笑话来，但是奇怪的是他从来不觉得累，就仿佛动画片里的那些精力旺盛的超人，或是某些打发时间的神剧里那些挨了枪子还能以一敌十的主人公一样。

不过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我个人对张哥的印象十分复杂，既敬佩，又觉得这人是被当驴使的傻叉，这种复杂的情绪使我了解了不少关于他的事情。

正当我在腹诽的时候，他似乎感受到了我的视线转过身冲我挑挑眉毛，尽管面上精神奕奕，可身上那件皱皱巴巴的衣服让我忍不住跟着皱了皱眉。

「小伙子这么早就来上班啊，年轻真是精力旺盛。」

见我没有接话，他干脆连人带椅子挪了过来，端着的白瓷缸子里面褐色的液体随着他的动作差点溢出来，我尴尬地向后撤了一步赶紧开口。

「哪到哪啊，八点半上班这还有十分钟就到点开工了，又加班了张哥？注意身体啊！」

「还有十分钟就开工了吗，这六点还不到呢。」

张哥低头看了下腕上的手表，然后拍了拍脑袋把咖啡一饮而尽。我瞟了一眼那杯子上一圈顽固的咖啡渍，琢磨着那褐色八成已经和陶瓷上的釉融为一体，用老妈亲传的小苏打大法都去不掉了。

「张哥你现在看你表的时间是几点啊？」

「晚上八点十六咯。」

「你得校准校准时间啊——」

张哥冲我摆了摆手示意我不要管他那块表的问题，我转过身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下，借着办公桌的遮掩翻了个白眼。张哥这人在工作上的确是一个值得信赖的好前辈，曾经创下组员项目搞错了数据他连续通宵两夜全部修正完毕的神话记录，这事在领导层面没有什么太大的波澜，但是在底层职员眼里他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比如对桌经常犯错的小刘就很崇拜张哥，天天张哥长张哥短地跟着他屁股后面像个尾巴，偶尔还能看到她盯着张哥在本子上记点什么东西，八成是一些前辈经验笔记，但是我对此并不怎么在意。

因为我基本上不加班。

我倒是不反对加班，现在加班都有加班费拿，比平时的工资还高出不少。在没什么私人大事的时候，我是双手双脚赞同集体加班的。但公司的任务总归就那么一点，在规定时间做完了也没有必要刻意留下，或者说留下也最多是人情，那叫自愿加班，拿不到钱的。

张哥和我明显不一样，他加班既不是为了人情也不是为了钱，他就是喜欢加班，每天干完自己那一堆事之后就开始端着他那个白瓷缸子东看看西看看，然后晚上给某个不靠谱的同事擦屁股。

每天下班走得时候我都要抻长了脖子越过张哥办公桌上那摞成墙的书堆看他兴致勃勃的表情，然后在心里琢磨。

世界上真的有这种老好人吗？他不累吗？

去年我还是实习生的时候就对他这个人的心路历程颇感好奇，不过鉴于我不是正式员工，人家没有说，我也没问出口。

后来我入了职成了正式员工，正巧就在张哥这组干活，入职欢迎会上大家都喝得挺多，张哥也喝得里倒歪斜、有问必答，我趁着这个机会，想从他嘴里套出他加班神话的秘密，结果这家伙就冲我打了个臭烘烘的酒嗝。

「告诉你个秘密，我可以控制时间。」

我对此不置可否，并觉得他真喝多了。

后来才知道，这家伙所谓的控制时间就是把自己手表的时间给调到自己想要的时间段，这事是全公司人都知道的「秘密」，他们只当是他自己激励自己的手段。

于是我觉得同一个疯子计较这加班不加班的事情纯属自己吃饱了撑的。

最近张哥加班也是因为我们公司中了个市政的指标，小刘这人心大，也不能派她和政府工作人员去对接，于是这事都是我和张哥跑。

今天也是这样。

税务局办事大厅的空调坏了，恰巧办事的人又堆积在一起，里面仿佛一个蒸笼。张哥领了号码去四楼开票据，我站在楼门口虚着眼睛试图找一个阴凉的地方坐一会儿，可税务局旁边的高中又在考试，家长的车在马路外停了一排，墙根底下坐着一溜中年男女。我接了一张附近教育机构的宣传单混入其中，拿着那宣传单扇着风聊以慰藉，心想管你是什么领导阶级有钱人家，不都跟我这底层员工坐一个马路牙子。

这心里正得意的时候，手机偏地响了起来，我瞬间收到了附近家长们的怒视。我低头看了一眼来电显，小心地陪着笑，一步一步回到税务局被阳光暴晒的院子里去接电话。

「妈，我不是说上班没什么大事别打电话吗？」

正巧这时候张哥从楼里出来冲我挥手，我对他做了个手势，他就迈着老大爷遛弯的方步冲我走了过来。

——然后光明正大听起了电话。

在看到来电显示的是我妈的时候，我就对电话内容猜了个七八。果不其然，一堆看似关心的寒暄之后，我妈就开始提她不知道哪个旮旯蹦出来的「朋友的同事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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