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向云端（3 /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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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里，赫然是今天我签了字的那份协议书。

我不敢相信他这么快就答应了。

用审视的目光盯着他，他却笑了：「我觉得你说得对。

「不管和不和你离婚，都对我没有影响了。

「而我恰好，不是什么大度的人。」

我接过那份协议。

「我以为余总会去查，查不彻底，不会轻易做出决定。」

「查？你为了离婚，给我策划了这么大一顶帽子，查还有意义吗？」

该说不说，这件事真不是我策划的。

但将计就计也没什么不好。

「明天就去办离婚吧。」我说。

我等这一天太久了。

久到我以为我要熬不到了。

9

离婚手续办得很快。

但我时间已经不多了。

我不知道季家人什么时候会发现这件事，然后唯我是问。

我在心里对虹姐说了声抱歉。

还好这段时间为了休假，没接什么通告。

想要知道真相的心太过迫切，我只能把手上的事暂且放下。

接通电话的人，到底是谁？

我想期盼，又不敢太过期盼。

毕竟当年的张靳臣，死无全尸。

10

重新踏上西藏这片土地，我的心怦然作响。

雪线连绵而过，清风呼啸，和街市的吵闹声一同挤入我的耳里。

闭上眼，脑海里的一幕幕全是回忆。

和张靳臣有关的回忆。

我们早上会去看日出，在万里霞光铺满旷野时，用相片定格瞬间。

那时的他，眼里映着高山雪色，却比峰尖上的那抹白更柔情。

我们会一声不吭地跑到河边露营，我写生，他摄影，晚上冻得瑟瑟发抖，还要跑出来看星空。

从身后偷偷变出仙女棒来，他会握住我冻得通红毫无知觉的手，把仙女棒点燃。

两个人傻乎乎地拥在一起，好似感觉不到冷，又会在第二天，双双感冒。

张靳臣的相机里，渐渐多了我的身影。

我也感受到了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温情。

我把这当作爱。

触手可及的、独属于我的爱。

11

三年前，我在网上预订了一家民宿。

民宿是张靳臣开的，这个时间段的游客不多，来之前他就和我说，住客只有我一个。

那时，一进门我就看到了坐在桌前的张靳臣。

说不上来什么感觉，但我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到他身上。

他正低着头挑选照片，遇到不满意的会轻微蹙起眉头，过不了一会儿，又会勾起嘴角。

直到选出最喜欢的那一张。

他举起照片，语气放松：「这张很漂亮。」

抬头间，细碎的刘海拂动，露出那双好看的眼睛。

他在自言自语。

没想到一抬眼就看到了我。

张靳臣愣了愣，那双眼里有些许呆滞。

「季……初夏？」

「你认识我？」

他点头。

「认识。」

我不知道说什么，也跟着点点头。

气氛一时陷入沉默。

我抑制不住地胡思乱想。

他认识我……

是因为近期的热搜吧。

「我是来散心的。」

话刚说出口，我就想吞回去。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我自己也不知道说这个干什么。

我也没想着张靳臣会接我的话。

「嗯。」他只含糊地应了一声。

就在我尴尬得想要立即上楼时，他说：「我相信你。」

我猛地转头看向他。

那双眼睛映着我，沉静又清澈。

我的心尖突然塌陷了一块。

12

三年前，刚出道两年的我，准备建立自己的工作室。

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季家二老偏偏来给我找事。

「我选了几个合适的联姻对象，你自己看看。」

我妈把一沓纸质资料放到我面前，其中放在最上面的那一张，被她用笔重点标注。

「余深是最好的人选，我希望你可以考虑考虑。

「你那小工作室先放下，等结了婚再开。结婚前不要给我弄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你代表的是季家的脸面。」

我知道的，她口中的「考虑考虑」，从来就不是给我商量的余地。

于是在我拒绝和余深见面的时候，他们把我的资金都断了。

可能在他们想来，只要把钥匙拿走，小金丝雀便只能困在囚笼里任人宰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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