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公主高攀将军（6 /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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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笑得有些浪荡：「夫人如今还觉得我是值得信任的人吗？兵符被夺，谢家军也不在我手里，我眼下可真是什么都没了。」

纵然他说得轻巧，我也能感受到他的落寞。

大好前程被毁，任谁都不能风轻云淡。

谢烬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当真是落魄到谁都可以踩上一脚。

虽然军旗的事是他同我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可我却清楚他失去谢家军时的痛楚。

「落子无悔。」我轻声道。

谢烬嘶了一声，血丝渗了出来，染红了才缠上去的布条。

「夫人还愿意跟着我？」他脸色惨白，接连的打击让他面色有些疲惫。

我笑了笑：「我相信你。」

比起宫里那位，谢烬更有信誉。

我宁愿用两条命跟谢烬赌上一赌，也不愿跟皇帝一起害谢家。

10

十日后，更大的噩耗传来。

机密泄露，汴阳城破，城中将士死伤无数。

活着回来通报的士兵，拿着密信，状告谢烬。

一时之间，风云突变，昔日保家卫国的小将军，成了跟外敌私通的叛军。

谢烬彻底跌入尘埃。

「翠微。」我唤了一声。

「夫人，怎么了？」

屋外天色阴沉，狂风四起，烛火摇落，大有风雨之势。

我心里没由来地慌了一瞬：「谢烬呢？」

翠微神色黯淡，语气低落：「今日是老将军和老夫人的忌日。」

谢烬的父亲当年驻守边关，母亲随军，后逆贼来犯，粮草不足，贼人城下纵火相逼，老将军为了城中百姓，以命死守。

苦苦挣扎数日后，老将军夫妇撑不下去了，他以一人之力护住了整个边城，等来了援军。

谢家的往事像一阵风吹过，可留下的潮湿停留在谢烬身上。

祠堂的烛火燃了半宿，烛火中飘摇的人影长久地伫立着。

我站在屋檐下，静静看了许久。

人人都说谢烬仗着老将军的势作威作福，可无人能懂得他一夜之间失去双亲，被迫成长的痛苦。

我自小被抛弃，没有体会过父母之爱，可在这一刻，我知道谢烬的痛苦。

他纵有无限风光，可依旧风雨飘摇。

我们都是可怜人。

咯吱。

祠堂的门开了，谢烬走了出来。

他跪的时间长了，走路有些颠簸。

他应该不想让人看到此时的狼狈吧。

我侧了侧身，只能装作经过的样子，朝他福了福身子。

「周嬉。」他喊了一声。

我只能转过身去：「嗯？」

谢烬脸上写满了疲倦，他扯着唇笑了下：「还没吃饭。」

深夜，厨房没人了，我只能从生火开始，起锅烧水给他煮了碗面。

谢烬一言不发，静默地吃着。

「将军世袭老将军风范，老将军他看见了。」我说。

「是吗？」谢烬笑了一下。

我：「是。」

我第一次看见谢烬真心实意的笑，跟他的人一样，英姿飒爽。

「夫人如今还愿意相信我？」谢烬脸色疲倦，消瘦了不少。

我笑了笑：「一直。」

「我一朝败落，人人都敬而远之，你倒是不怕。」谢烬定定地看我，眼神炽热，像是要把我看穿。

「谢烬，我相信，一个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用一己之躯保护大溱江山的人，不会如此。」我说。

他伸手拥住我肩头，把我抱进怀里：「周嬉，你要是敢骗我……」

他动作强势有力不容我挣脱，话却软了几分，透着些无力。

「以后会不会骗你不知道，」我一本正经地说，「但现在还没有。」

谢烬掐住我的腰，听见我的惊呼也没放手，他恶狠狠地盯着我：「你要是敢骗我，我就把你抓回府里，关起来。」

11

外敌来势凶猛，接连城破，朝中无人抵御，只能让谢烬戴罪上阵。

临行前夜，他一言未发，从这间屋子走进另一间屋子，脚步声噔噔作响。

我不明所以：「谢烬？」

他嗯了一声，从屋外走了进来。

「你怎么了？」我问。

「你就不想问点儿别的？」他皱着眉头。

这人是怎么了？

我只能从榻上坐起来，凑到他身边：「御寒的衣物带了吗？」

「嗯。」

「要保护好自己。」

谢烬脸色缓和了一些：「嗯。」

「我等你回来。」我说。

「好，一定不会让夫人守活寡。」他一本正经地说。

「谢烬。」

这是我跟他第一次同住在一间屋子里，一夜无眠。

早上他离开时我已经醒了，但他唤我时，我没有理会。

留到他回来吧。

到时候我一定会回应他。

日子一日一日地过去，冬天苦寒，春日阴潮。

谢烬的消息每月都会传来，有时是一封信，有时是一片衣角。

攻打南郡，他孤身前往，中了敌人的圈套，九死一生。

驻守安平，他旧伤复发，昏迷了三天三夜，差点儿就撑不住了。

12

足足半年，我的心跟着谢烬起起落落。

春日快要结束之时，谢烬终于收复失地，班师回朝。

他此行战功卓然，过往那些污名已经被人遗忘。

他又成了那个鲜衣怒马的谢小将军。

宫里为他设了接风宴，直到天完全黑透，他还是没回来。

我躺在床上，一颗心终于安定下来。

恍惚间，只觉得后背暖烘烘的，一个硕大的人影朝我压来。

我被裹在被子里，被人一把扛起。

我惊呼起来，挣扎着扭动：「谢烬！」

他拍拍我的背：「半年未见，夫人当真是没有半分想我。」

将我带到净室里，谢烬稳稳将我放了下来。

他身上的甲胄还没来得及脱下，此刻他尘色满面，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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