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节 认罪（4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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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照着他提前准备的审讯思路，尝试从目前已有证据的不同角度切入，「茶馆老板娘的证词」「公交司机的目击证词」「保险受益人」……

可无论他们怎么问，唐彩凤始终坚持之前的说法，一丝不苟，分毫不差。

涂建平和何林退出审讯室，在走廊里商量对策。

「怎么办，师傅，照这样下去，从她的口供里根本找不到突破口。」

「眼下唯一最直接的证据就只有从她雨衣里找出的毛发样本。假如我们能证实，那根毛发属于死者陈沛白，那么就能证明，在陈沛白被抛尸当晚，唐彩凤曾与她发生过肢体接触。DNA 检验实验室那边的结果出了吗？」

「唉，我今天早上又追问过了，那边说还在排队。几个大案、要案排在前面，插不了队。师傅，你说，咱们能不能骗骗她，像上次对付周国强那样，就说 DNA 检验已出结果，从她的那件雨衣里找到的头发属于陈沛白。」

「不行。诱供的证词是不能被采信的。我们刻意安排周国强偷听到童达他们的对话，本身就是铤而走险，属于没有办法的办法。更何况，上次能唬住周国强，除了他本身心虚以外，另外有个很重要的因素是赵力的死事发突然，周国强来不及想清楚对策。可是陈沛白的事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我们又几次三番盘问过唐彩凤，对她表现出极大的怀疑。假使说她真是隐瞒了什么，她这段时间里，也一定早就把所有的退路、所有的情况统统都仔细想过了，要想唬住她没那么容易。」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就怕这一试，彻底封住唐彩凤的口。让她变得像周国强一样，惜字如金，那样就更难办了。案件的人证和物证都不充足，调查侦办极大依赖于审讯结果。眼下他们走的每一步都得谨慎、再谨慎。」

何林抱怨道，这个游戏根本就不公平。嫌疑人可以满嘴谎话，警察却一句假话都说不得。

「这不是什么猫捉老鼠的游戏，背后是生命的代价。假如由于我们急功近利，对罪犯说了假话，导致最后证据链被抓出漏洞，罪犯逃脱指控、逍遥法外。我们如何能面对受害者的家人？」

「那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秦师研的出现暂时打断师徒两人的对话：「涂队，血迹化验结果出来了。鸡血石印章的形状和赵力头上的致命伤伤口吻合，而印章上的血型也与赵力的血型一致。此外，印章上提取到了周国强一人的指纹。」

涂建平长舒一口气：「总算有了个支点。」

何林追问：「师傅，你有办法了？」

「如果我们能通过暗示，引导唐彩凤，让她以为周国强已经承认了同她的交易，或许能找到突破口。当然这个办法也只能是搏一把试试看。」

涂建平在何林耳边嘱咐了几句，安排何林单独审问唐彩凤。

何林紧张地问师傅：「这样能行吗？我？我自己能行吗？」

涂建平表示，他相信何林：「你有着比一般警员更强的共情能力，唐彩凤面对你会比面对我时更容易卸下心理的防备，相对也就更容易被带入你提出的情形，而这一点，恰恰是成功的关键。」

何林走进审讯室，唐彩凤的双眼空洞，对于他的到来毫无反应。

「等了很久吧？」何林在她对面坐下，「周国强后悔了，他意识到自己仍然深爱着陈沛白。他说他很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

唐彩凤从鼻子里发出「哼」的一声，露出不屑的神色：「他的爱？狗都不要。」

「他的爱，你当然是不稀罕。只是，你稀罕的人，同样也伤害了你，不是吗？」何林的声音很温和，字字句句里透露出深深的同情。

何林自顾自地说下去：「这个世界真的是很不公平。有的人一出生就拥有了一切优渥的条件，在父母的爱护下，如同温室里的花朵那样无忧无虑地长大。而有的人，却不得不拼了命地争取，才能勉强换来一丁点的关注。」

唐彩凤别过头，拒绝与何林对视。

「而且这种不公平并不会随着时间流逝而消失，反而变得越来越残酷。你说凭什么呢？那些在爱和掌声中长大的小公主，就算是人死了、烧成灰了，仍旧占有那么多人的爱和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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