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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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懿给她按着头，看向我的目光期期艾艾：「姐姐既然身体不好，不如教教我如何施针，日后老夫人再犯病时，我也能顶上，替姐姐分担一二。」

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你都‘命不久矣’了，学这个有什么用？」

她神色悻悻，我自上到下将她打量了一遍：

「世人皆知我卫家世代忠心，人人修德，可从没有出过你这种会与人无媒苟合的异类。」

「你是什么身份，也敢和我攀关系？」

姜懿被我怼的闭嘴后，我又看向林老夫人——她头上暗黑色的病晦之气都要入骨了，难怪西域菱花效果不佳，也难怪林云升这个大孝子会急的顾不上脸面，把我强行带来。

明明吃了我的良药多年，却为了打压我，张口就是诬陷。

西域菱花效果怎样，她心里能没数？

我福了一礼：「既然怕我的药有毒，日后这药我就通知手下人不必供了，也省得您费心。」

你说有毒，那你就疼着吧！老巫婆！

林老夫人显然知道我不供药会有什么后果，就见她猛地一拍床板，开始哭嚎：

「升儿，你看看，这就是你当初拼死拼活都要娶的贤妻！」

「家门不幸啊！老婆子我治病的救命药都要克扣！这不是毒妇是什么！」

我这婆母天生一张利嘴，最大的能耐就是能把雪白的事给你描成黢黑。

这么明显的针对，偏生林云升像个瞎子一样看不见，听了她的话就把我往前一推，一脸失望地说：「治不好我娘，你今天别想离开这里！」

包括刚走到门口的常嬷嬷在内的所有人都看到，我被林云升一推后脑袋撞上床架，然后嘴里喷出一口鲜血倒在了地上。

假死药的药效上来了，是真疼，也是真的没有力气，我努力冲骤然呆住的林云升伸出手，颤巍巍地开口：「夫君，你好……好狠的心啊。」

我流下泪，似不甘也似不舍：「姜懿她……她肚子里……不是你的孩子……有件事我一直我瞒着你，大夫说……是你生不了。」

何为石破天惊，这便是了。

撑着一口气说完这些话，我双眼一闭，身体彻底没了生息。

我死了。

真死了，不是假死——所以这假死药最大的副作用居然是能把我的命直接搞没？

这算哪门子的假死药啊？！

我亲眼看着自己的魂魄飘出身体，然后荣禧堂里瞬间乱成一团：红叶领着我的人冲进来喊打喊杀，常嬷嬷指着林云升说要将所见到的一切禀告太后，林老夫人捂着头哎哟哎哟地喊疼，姜懿露出难以置信的狂喜……这些都正常。

唯独林云升很奇怪。

确定我真真切切没了气息后，他脸上毫无血色，浑身发抖，一副大受打击的神情，似乎不敢相信我就这样死了这个事实。

「怎么可能，我根本没用力……」

他又哭又笑，随即颤抖着手去抚过我额头上不断往外渗血的伤口，像抚摸什么易碎的东西一样。

他小心翼翼地把我抱在怀里：「阿晗，你别吓我，你快醒来好不好，我谁也不要，我只要你！」

我飘着空中看着这一切，感觉自己嘴里又被硬塞了半只苍蝇，被恶心得魂魄都差点散掉了！

混乱中，也不知是谁喊了大夫来，大夫探了探我的脉搏和鼻息，叹了口气，摇着头说：「林夫人是毒发身亡啊，无力回天了。」

毒发！

所有人都满脸震惊，除了我。

红叶推开他，把我护在身后，流着泪狠狠呸了他一口：「是你害死了小姐！若不是为了救你，小姐怎么会身中剧毒……你明明答应小姐要从泉州带鱼丹红回来！那是唯一能解小姐毒的解药，可你给了你的外室！」

「你们联手害死了小姐！」

林云升白了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红叶，声音颤抖：

「帮我解毒的怎么会是阿晗，那天我醒来看到的明明是懿儿……」

他快碎了。

我满意地笑了。

两个月前，林云升身上的气瞅着不太好，我不放心他独自进山寻友，偷偷跟着，在他中了毒蜘蛛的毒，神智错乱的第一时间帮忙吸出他肩膀上的毒素，救了他。

他昏迷着，我受到蜘蛛毒的影响神智恍惚，很难带他离开，只得先行下山寻人帮忙，再回去时他已经不在。

我一脸焦急回到府里，却看到他已经平安归来。

他没事儿，我放下一颗心，怕他担心我身中蜘蛛毒，我并未提及此事，却不曾想，那日他并不是自己醒来后自行下山，而是被姜懿带走的。

那毒很特殊，别的药物只能压制毒性，只能泉州特产的鱼丹红方能解。

我央他从泉州回来，给我带上几颗，他只当我爱美，毫不犹豫地应下，临走时，他说定要为我寻来最纯粹最大颗的鱼丹红，一颗颗亲自打磨成珠串坠在我身上。

我光是想一想，便美得不行，哪里还舍得拿来解毒。

于是花高价另找了鱼丹红用以解毒。

好在，我另找了。

哎。

其实也没什么用，毒是解了，可我还是死了。

吃假死药，然后真死了。

说出去，都能让人笑掉大牙。

这就是能看天下人气，却不能看自己气的烦恼，可以改变别人的运势，却永远不知道自己做这件事到底是好还是坏。

那大夫说我中毒而亡，乃是我事先安排。

我要「死」，却不想他们好过。

所以，我故意要在林云升心里种下一根刺，我故意要在临死之时，告诉他那日救他的人到底是谁，我故意告诉他和他娘，究竟是谁命中无子！

他们不好过，我就好过。

眼前的乱象，我瞧着还算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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