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节 凡尔登绞肉机：战争到底有多可怕？（4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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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防守方伤亡大于进攻方的战例之一。

当德国人推进到法军的要塞火炮射程内时，他们付出的代价与日俱增，德军在凡尔登战场集结了 1400 门火炮，虽然法军的火炮不到他们的一半，但是依托堡垒和工事，也能与敌人对轰。

没有亲身经历过凡尔登战场的人，很难想象那是怎样一幅末世画卷：

白日里天空完全被浓烟遮蔽，到了晚上红色、黄色和白色的炮焰四处绽放，不时照亮天际。

整片战场密布数以百万计的弹坑，有些像一座房子那么大，底部淤积着粘稠的污泥，表面上是一层肮脏的黑水。

战死者的尸体、炸成废铁的武器，还有烧得乌黑的树干横七竖八地散布在弹坑内外，没有断气的伤员还在惨叫，但他们垂死的呻吟经常湮灭在枪炮轰鸣声中。

这里是人类的屠宰场，是但丁诗篇里的地狱，每迈出一步都有可能踩上一具软绵绵的尸体，而活着的人面无表情踏着尸体走过，内心毫无愧疚，他们知道说不定下一分钟被踏过的就是自己。

美国人埃德温·帕森斯有机会从一个独特的视角观察凡尔登战场，他是一名志愿帮法国作战的飞行员，隶属于著名的拉法叶中队。

「从飞机上看，那是一场对大自然的无情谋杀。」帕森斯后来回忆，「人类存在的迹象被一扫而空，道路被抹去，森林变成一片烧得黢黑的树桩，村庄变成灰色的污点……只有杜奥蒙堡和沃堡的轮廓，偶尔在翻腾的硝烟中惊鸿一现。」

1400 个黑漆漆的炮口从三个方向指向凡尔登，其中包括 542 门重炮、 17 门 305 毫米口径榴弹炮，还有 13 门「大贝莎」超重榴弹炮，能把重达 1 吨的炮弹射出 12 公里开外。

一战各交战国对火炮的运用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峰，在交战中死亡的约 600 万军事人员中，有四分之三是死于炮击。

德法两军在凡尔登更是把炮轰用到了极致，各种大小口径的火炮一起上阵，有经验的士兵都练出了「听声辨炮」的本领。

每种炮弹都有独特的声音，有的像怪鸟尖啸，有的像狮子低吼，士兵们不仅能判断种类，还能判断远近。

炮击的恐怖之处不仅仅是炸药和弹片的杀伤力，还有精神上的折磨，等待炮弹落地那段时间尤其难熬，士兵们把后背紧贴战壕护墙，身体蜷成一团，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静待命运的安排。

这种时候，神经仿佛拉紧的细钢丝，随时都会绷断，有人不由自主地浑身颤抖、抽搐哭泣，甚至吓得大小便失禁。

被炮弹直接炸得粉身碎骨算是最痛快的死法，那些留下全尸的士兵反倒更受罪，冲击波震碎了他们的内脏，大脑也震成灰色的浆糊。

凡尔登的炮击不是以几响或几轮来计算，而是动辄几小时，几乎每天如此，意志稍微软弱点的人过不了多久就会精神崩溃。

据一个法国老兵回忆，排里的一个新兵来到凡尔登当天就在德国人的炮轰中发了疯，他用一种不像人类的声音尖声哭喊，嚷着要回家找妈妈，老兵不得不扇了他几耳光，并威胁说再哭就一枪毙了他，这个新兵才安静下来。

炮弹只是死神在凡尔登的常见化身，让士兵们不寒而栗的还有许多东西：每分钟能射出 550 发子弹的机枪，躲在暗处一枪爆头的狙击手，还有飞溅出灼热弹片的手榴弹。

比所有这些加在一起更可怕的是悄无声息的毒雾，德军在开战当天就使用了氯气弹，氯气带有一股淡淡的发霉干草气味，吸入后会导致呼吸困难、剧烈呕吐，直至喉头、气管和肺部水肿窒息而死。

两个多月后，德军又首次使用了双光气弹，仅在 6 月 22 日这天，他们就向法军阵地发射了 11 万枚双光气弹。

与氯气相比，双光气的渗透性更强，它以蒸汽的形式存在，能够破坏当时防毒面具中的过滤器。

白天相对来说更安全，双方都很少在光天化日之下发动进攻，如果没有炮击，战场上的生活简单而乏味，不外是修补护墙、擦拭武器、吃饭睡觉。

这种时候最险恶的敌人变成了战壕里那些活物，士兵们挤碎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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