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痛仰1（2 /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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嘞！」

「啪」一藤条抽在地上，尘土飞扬。

「都给老子把头抬起来！」

有的孩子呜呜哭了起来。

有的吓得哆嗦，但还是抬起了头。

只有一个少年——他的肤色是出挑的冷白，身量瘦削却并不显病态，乌黑的碎发，半掩住狭长漆黑的眼睛，嘴唇轻抿着。

他就不声不响地站在那里，好像连绵青山与层云雾霭中走出来的人儿。

真漂亮。

我喜欢他。

我挤上前，扯着奶奶的袖子，我说，奶，把他买下来吧。

奶奶给了我一巴掌。

「小女娃懂个啥？那小孩一看就不好养，细皮嫩肉的，咋下地插秧，咋干活？养死了不就白花钱了！」

可是我就是见第一眼就喜欢他。

我说，我帮他干农活，我能把最甜的玉米给他。

他帮我背着书袋子，他的声音必然是很好听的，我可以让他给我念连环画上的故事。

我奶奶才不听我念念叨叨，只是绕着车看了一圈儿，不满意，拉扯着我走了。

没过一会儿，我又回来了。

手里还多了一个钱袋子。

我得意洋洋地和那漂亮少年说：

「你求一求我，我就把你救出来。」

男孩冷冷地看了我一眼，眼底是轻蔑和厌恶。

负责买卖的东叔看到生意来了，一把将男孩扯着头发拖到我面前，抬脚就把他踹跪下来了。

「小兔崽子，摆谱给谁看呢？你以为你是谁家少爷？」

我第一次见到这样漂亮的男孩子红了眼，却执拗着不肯落泪的模样。

他浑身是泥，根骨分明的指节死死紧攥着，睫毛像蝴蝶翅膀一样簌簌颤抖。

「嘿，你再瞪老子试试！」

心里的恶劣幼苗发芽。

好想把他永远留在我身边，让他一直哭给我看。

可东叔骂骂咧咧点燃了烟头。

眼看就要摁灭在少年的脊背上。

我赶紧叫道：「别！别留疤，我买他！」

东叔接过钱袋子，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笑着蘸了唾沫点钱，随后有点暧昧地说：

「月牙丫头，你奶知不知道你买了个小老公回去？」

我双颊滚烫，飞快地抓起地上的少年，跑了。

我奶自然是不知道的。

她看不上这样「不好生养」的货色。

不出所料，我回家后，迎面撞上怒气冲天的我奶，她不由分说，拿起扫帚就开始追着我满院子暴打，几只鸡扑腾着翅膀叫着飞到了树上。

「你个死孩子，花了那么多钱买回来个赔钱货！老娘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奶奶，他是男娃！」

我拼了命地辩解，捂着屁股连滚带爬地爬上了我家门口的那棵老槐树。

奶奶叉着腰在底下中气十足地骂我。

「死妮子不要脸皮，你才多大，就想着男人了？」

我笑嘻嘻地坐在树干上，优哉游哉地吃着野果，还把果核吐在奶奶脑门上。

爹妈从小不在身边，管不着我。

更不知道我在村里的恶霸女土匪的名声。

奶奶拿我没辙，转身开始拿我买下的男孩撒气，拧着他的耳朵提到水井旁：

「傻站着干啥？买你回来是当少爷的？还不滚去干活！」

我一溜烟爬下树，趴在男孩的身上替他挡藤条。

「你不许打他，他是我的！我买回来早晚是要跟他结婚的！」

那天晚上，我撅着屁股趴在炕上鬼哭狼嚎。

半真半假吧，疼也是真的疼，但我想看看少年的反应。

很失望，他没有任何反应。

只是坐在门槛上，看着连绵远山深处的一弯月亮。

湿漉漉的眼睛像是蓄满了一湖水的哀伤。

转而再看向我的时候，那哀伤就成了冷冰冰的霜。

「我才不会娶你。」

「我恨你，恨你们这里所有人。」

相处几天，奶奶终于还是接受了他。

毕竟是个男孩，能传宗接代。

来找我玩的朋友七七八八围在院子里，好奇地打量着。

「你叫什么名字？」

「糟咯，月牙，你买的小老公怕不是个哑巴。」

「长得好看的锯嘴葫芦！」

「去去去！」我把半大的泥腿子全推搡开，「你才是哑巴，你们全家都是哑巴，我听过他说话！」

「他说什么了？」

我挺得意地一挺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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