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节 画眉（6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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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敢如此毁谤婳儿？」

「我没有说谎！」

我努力辩解，「世子——」

「够了！」

钟祁看着我身上花楼样式的罗裙，忽然冷笑一声。

「画眉，你现在又是闹哪出？」

他玩味地勾了勾唇。

「拿了卖身契，又后悔了？」

「你现在这个样子，是要回来给本世子做妾？」

我睁大了眼睛，他意兴阑珊地摆摆手。

「画眉，我只给你那一次机会。」

见钟祁毫不在乎的样子，几个龟奴上前，掰开我的手就要拖我回去。

「世子，求求你！」

我挣扎着爬过去，抱住了他的云靴。

钟祁叹了口气，有些烦闷。

「算了，下不为例。」

我眼中的光刚亮起，下一刻，小厮匆忙来报。

「世子爷，您快去看看吧！」

「秦婳小姐在珍品阁选珠钗时昏倒了！」

钟祁神色一凛。

他再也顾不上我，抬腿要走。

「放开！」

我被龟奴拖走，声嘶力竭地哭喊。

「世子！钟祁！」

他一次也没有回头。

15

老鸨得知我打晕客人逃跑，怒火中烧，要教训我。

她烧红了铁片，要在我腰上烙上奴印。

挣扎间，我摔了出去。

腕上镯子磕在地上，发出极轻的一声。

「叮。」

下一刻，在我面前张牙舞爪的老鸨倒在了地上。

旁边的婆子扶起老鸨，满脸惊恐。

「琉妈妈？」

她大睁着眼睛，死不瞑目。

眉心，正正好好插着一根泛黑的银针。

「杀人了、杀人了！」

婆子连滚带爬往外跑。

我怔怔看着腕上的镯子。

有个小巧的机关开了，露出的五个小孔中，有一个已经空了。

这是当初兰姨娘强行给我撸上的。

它看起来太寒碜，又紧紧锁着我的腕骨。

所以没有被老鸨收走。

奇怪的是，我看见这个机关的第一眼。

我好像就知道怎样使用它。

抬起手，对准了婆子窜逃的方向。

下一刻，那个夺门而逃的婆子也倒在了地上。

遗落的记忆在我脑海中复苏。

我捂着脸，脱力般跪坐在地。

原来……如此。

难怪秦婳那么恨我。

门外，急促的脚步声停了。

有人站在我身前，影子将我牢牢拢住。

向来不染尘埃的白衣上，血迹斑斑。

我抬眼，哭哭笑笑。

「谢琢，你来了。」

他跪在我身前，怔然望着我脸上的狰狞血痕。

「我找了你整整三天，快疯了。」

「……婉婉。」

16

在我遗忘的过去，原来早就与谢琢相识。

我叫秦婉。

是个不受待见的庶女，和兰姨娘相依为命。

为了补贴家用，兰姨娘总叫我拿着她的绣品出去换钱。

那天，我带着姨娘的绣品悄悄溜出府，却被城中顽劣子弟抢走。

「小妹妹这荷包绣得真好。」

「啧啧，这手帕嘛，也不错。」

「送给哥哥们，如何啊？」

他们嘻嘻哈哈地糟蹋着我和姨娘换饭吃的绣品。

我急地直掉眼泪。

谢琢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锦袍玉冠，轩然清举，好似小神仙。

他低眉，很温柔地问我。

「为什么哭？」

那天，谢琢帮我抢回了绣品，甚至送我回府。

我不肯告诉他我的身份。

他瞧着从侧门狗洞钻回去的我，若有所思。

后来他随父亲来秦府赴宴。

我躲在屏风后偷看时，被他抓了个正着。

我支支吾吾，将东西往他怀里一塞，转身就跑。

兰姨娘知道了那天的事后，非要做一对护腕送给他。

再后来，我溜出府的必经之路上，出现了各种糕点。

我一包一包捡起来，捡到最后一包时抬头，看见笑盈盈的谢琢。

他似笑非笑，一本正经地唤我「秦二姑娘」。

我不知道的是。

这一幕里除了我和谢琢，还藏着另一双眼睛。

秦婳自小倾慕谢琢。

她见谢琢与我亲近，嫉妒得发狂。

在一个上元节，我被她丢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被人牙子拐走。

一场毒打让我失去了记忆。

兜兜转转，最后被世子买了回去。

本就不为人知的秦二姑娘，彻底销声匿迹。

17

我循着记忆，回到了秦府的那个最偏僻的小院。

小院里的陈设还如旧时。

却挂满了白色的灵幡。

嬷嬷打量我半晌，瞪圆了眼睛。

「二、二小姐？」

我跌跌撞撞往屋里跑，兰姨娘无声无息地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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