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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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轻笑，“蠢。”

初二初三两年，1号成了镇上的风云人物。

她漂亮、是青春期男孩女孩都悄悄关注的校花。

父母也总是夸她、接她放学，给她买新衣服，家庭关系十分和谐。

1号的成绩下滑了一点，但还是比妹妹同期好很多。

小袁雪晴每学期回家，都会认真给1号补习功课，给1号讲山外的世界。

妹妹怨恨地说：“姐姐，那段时间是我最风光的时候，你嫉妒我名声好，就造谣我。”

观众们已经不太相信她的嘴了，“不确定，再看看。”

我感受着1号的情绪，“从前和现在，你都沉迷在校花万人迷的美梦里。你已经忘记第一次在电视中看到高楼大厦，想走进那个世界的心情了，但1号记得，1号看得透糖衣下的陷阱，她警惕这样的日子。”

屏幕里，小袁雪晴回家了，她找到1号，“妹妹，你中考完，就跟我走，我带你去大城市安家。”

小袁雪晴有学习天分，又刻苦，高二就参加了高考，考上了一所985高校。

爸妈都以为高中要念三年，她决定趁着爸妈没发现她提前参加高考，打时间差带妹妹逃出家里。

她一句句和1号讲着计划。

1号一个劲夸：“姐姐好厉害，好优秀。”

她挖开砖块，找出积攒下的零花钱，“姐姐，钱给你，我们一起走，去到大城市，我也会努力赚钱。”

小袁雪晴揉了揉1号的头，常年紧绷的脸上露出放松的神情。

我笑了笑，有一个全心全意信任我的妹妹是这样的感觉。

我感受到1号的真挚，越发不屑于妹妹的白眼狼。

妹妹翻了个白眼，“就因为不想走，你就故意造谣我，说我有很多缺点。”

我懒得解释，只看着屏幕。

中考完，爸爸把1号带到镇上一户有钱人家，那家的儿子李大伟从高处坠落瘫痪。

爸爸说，他一年前答应了李大伟家的提亲，他们给了彩礼，要娶妹妹。

爸爸正要喝喜酒，警察和老师出现了。

妹妹猛地站起来，“不可能，我没有遇到这件事。”

她朝台下看了半天，“李大伟他妈，到底怎么回事，你来说。”

观众席上，李大伟的妈妈嘲笑道：“你好意思问。”

我看了李伟大旁边唯唯诺诺的女孩一眼，“我当年在县城，听说过李大伟的事情。他年轻残疾，心理不平衡，于是热衷于欺负学校里有名声性格好的女生，闹出事摆不平才回到镇上生活。”

“他爸妈懒得照顾一个残废儿子，于是准备按他的喜好，给他找一个媳妇。”

“校花，李大伟打骂起来有成就感，而温柔、孝顺、脾气好、耐性好，是常年照顾不能自理残疾人的好苗子。”

“所以，妹妹，爸妈当年故意捧你，你现在还觉得，一个代表着柔顺好欺负的名声，是好名声吗？”

妹妹看着李大伟的媳妇儿，哆嗦了一下，“但你可以私下提醒我。”

我笑了，“谁让你先背叛我呢？”

高考之后，我小心翼翼地谋划着带走妹妹，她那时并不和1号一样同我亲近，也并不和我谈心。

而我忙着办各种手续，发现爸妈意图时，已经是爸妈和李大伟家商量好的婚期当天。

那天，爸妈给妹妹买了一条红裙子。

妹妹不知道那条红裙是她的嫁衣，她抓着裙子，讨赏似的告诉爸妈我已经拿到录取通知书，要去上大学了。

爸爸气得撕了我的通知书，打断了我的腿。

他很清楚，让我跑出去，我这辈子都不会回来。

我那时还不知道是妹妹出卖的我，被老师救出来后，坚持赶到李大伟家。

却看到妹妹娇笑着，坐在一群吞云吐雾的黄毛中间撒娇，听他们的黄色笑话。

那时候我才惊觉，我的妹妹坏掉了。

从她偷钱买糖还告发我的时候，就坏掉了。

我选择了最有性价比，也最泄愤的方法，我告诉李大伟，我爸妈都是烂人，以前就想过卖了我，只是装得好，因为这样可以赖上有钱的亲家。

我还说，妹妹也是烂人，不孝顺，又蠢又坏，和很多人谈过恋爱。

李大伟感觉妹妹欺骗了她，提起尿盆砸了妹妹。

闹得太难看，妹妹从此变成了笑话。

我那时想，我要带妹妹离开那个环境，要让她记着这段丢脸的记忆，再也不愿意和过去、和丰云镇的狐朋狗友有联系，如此才能新生。

但我没等到带妹妹离开的那一天。

我一直很想问妹妹，现在也就问了：“你真的一直没想明白，那天是你的喜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