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节 水若成风（2 /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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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感情不和。

他不懂为什么，只以为是自己不够乖，不够讨父母喜欢，于是努力去做一个天真开朗的小男孩。

那时他还在上小学，突然有一天在课堂上接到电话，电话里父母亲口告诉他，他们离婚了。他才知道，原来父母都在外面有了别人，即将各自组建新的家庭。

他成了唯一的，被抛弃的那个人。

从此他就特别害怕接电话，哪怕是语音通话，也会让他紧张。

他讲这些事的时候，垂着眼，表情和叙述都很平静。

我却听得泪流满面。

我想起来之前有一次半夜被热醒，下床去找水喝，迷迷糊糊听见对床好像有人在哭，那声音低低的，像是幼犬的呜咽。

宿舍里有四个人，当时我不能确定是谁，现在想来，那个人应该是商辙。

985 大学学生会副主席，老师同学眼中阳光开朗的文艺部部长，原来早就碎成了一片又一片。

「后来呢？」我问道。

「后来我就两头跑，这周去我妈家，下周就去我爸家。」他笑笑，「没有一个房间是固定属于我的，但生活费能收到两份，可能这就是唯一的好处了吧。」

我不语，只是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高中学校组织去日本旅行，我忘记是在哪里了，有一个公园，我们在公园午休。当时有一家三口在草坪上野餐，爸爸带着儿子玩飞盘，妈妈在旁边看。阳光洒在他们身上，看上去非常幸福。」

他眼中露出艳羡的神情。

「夏夏，你知道吗？我真的好羡慕他们。」

「我这辈子能有一个完整幸福的家就足够了。」

我心底一凉。

是啊，他早晚会结婚，会有自己的家庭和孩子。

可能是感受到我瞬间的僵硬，他反握住我的手，问道：「怎么了？是空调太冷了吗？」

「不是。」我摇摇头，「我没去过日本。」

他愣了一下，突然伸手摸了摸我的头。

我笑笑，藏起眼底的自卑。

「我记得好多日本电影里，夏天都会有花火大会。你去日本的时候看到了吗？」

「嗯，我特意在东京多待了几天，看了板桥花火大会。」

「好看吗？」

「好看。」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憋了半天，只憋出来一句：「真好，我可能一辈子都看不到。」

商辙突然站起来，拉着我就往外走。

我有些莫名其妙：「你干什么？」

「跟我下楼。」

我们出了酒店，从侧面绕到旁边的一个园区里，这里远离主路，也没有路灯，夜里非常安静。

他把所有的生日蜡烛点燃，举在手里。

蜡烛末端残留的奶油，糊了他一手，他也毫不在意。

「夏夏，你看！」

他嘴里发出拟声词，另一只手配合节奏，反复模拟着烟花升空再炸开的姿态。

「biu——boom——」

「biu——pa——」

「biu——biu——boom——」

「你快看！是烟花哦！」

这里是北京，夜里只有混沌的灯光，没有星空，更没有烟花。

可我好像真的，看见烟花在眼前盛放，那些火光和他眸底的星辰一样耀眼。

火焰燃尽的那一刻，我扑过去抱住他。

「谢谢你，商辙。」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可惜，没有如果。

就在我抱住他的时候，他手机响了。

他只看了一眼，就慌慌张张地往酒店跑去，把我丢在原地。

心里密密麻麻爬满了失落，我连勉强做出一个苦笑的表情都办不到——那是视频通话的声音。

他的欢喜是如此的热烈，视频对面是谁不言而喻。

失魂落魄地走回酒店，我在大堂被酒店经理拦了下来。

我向他解释我是 0827 号房住客的朋友，可商辙的手机打不通，房间座机也始终没人接。

因为我没带身份证，他们无法确认我言语的真伪，只好请我去一趟保安室。

在保安室里，我强忍着的眼泪终于涌了出来：「我真的是他的朋友，我不是坏人……为什么不相信我呢？」

最后他们没办法，拿来一份访客表让我填写身份信息。

写字的时候，我的手一直在抖，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短短一个名字就写了快半分钟。

「行了行了，你先别写了。纸上全是水，再哭完犊子了，重写咋整？你歇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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