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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良医渡人
第 1 节 巧遇
天将亮时,我发现自己还在一片树林里转悠。
浓雾中,四周黑影重重,静得可怕。
我抱着双臂,耳朵敏锐地捕捉着周围的声音。
倒不是害怕,我是不怕鬼的。
自从父母去世后,我就更不怕鬼了。
再说,鬼不也害怕庸医吗?
医界一直有这么个冷笑话:
赶夜路时手举一张庸医的处方,可以辟邪!
为啥?因为那些鬼也是被庸医害死的,他们死了也会敬而远之!
我苦笑:鬼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哇!
正想着,我就「哎呀」一声,跟对面疾行的人撞了个满怀。
趔趄两步,我正了正帽子,惊魂未定地看向来人。
只见冷雾中一位身着道袍的中年男子,手提纸灯,肩挎竹制医箱,身材高大,眼睛炯炯有神。
原来是个赶路的郎中,同道中人。
「小可在此迷路,慌乱中多有冒犯,还望先生见谅!」
我慌忙拱手道歉。
「无妨!在下道医方广白。」
「后学雍宛(one),向老师学习!」
……
太阳升起时,我跟方郎中相伴走在前往扬名镇的路上。
镇上有一家大户,户主得了重症,昨日托人请方郎中上门医治。
因为住在山脚的龙鸣观,距离较远,为了及时救治病人,方郎中便得四更就出发。
说话间,他分给我一片生姜。
为医者,半夜、凌晨出诊是常事,天冷行路,含一块姜片,可以御寒。
因皇宫情况不明,担心恐被通缉,我用了化名。
谎称自己是游学的杏林晚辈,有幸巧遇先生,希望能跟随一起观摩学习,增长见识。
方郎中似是没有多想,豪爽地答应了。
我抢过他手中的纸灯,成了他的临时助手。
第 2 节 如此医患
病人是镇上颜府的主家老爷。
我们到的时候,病家门口七八人正客气地送出一位年长的郎中。
「又来了一位大夫,说是舅老爷那边托付过来的……」
「听说这个大夫看病从来是不收费的……」
「哦?!」
人群中一位浅袍青年眼神复杂,发出夸张的惊叹声。
方老师笑笑。
开始为患者把脉,我站在他身侧。
患者体型矮胖,大约五十多岁的样子,趴在床上,不断呻吟。
据他的儿子介绍:
其父在月余前曾感染过疟疾,请医用药后症状消失。但是不出几日,病情又发生了新的变化:胸腹胀满,不思饮食,有时还一阵阵地想吐。
「先前以为是病后体虚,需要慢慢恢复。哪知半月不到,病情就这样了!
「大小便不通,肚子鼓胀,坐也不是,站也不安,连仰躺都费劲,只能趴着,看着都遭罪!
「大夫,您看他患的到底是什么病?」有家属试探地问。
方老师正待开口。
却瞧见一个仆人手捧汤药,迈着碎步来到床边。
「这是什么药?」方老师警觉地问道。
「大黄,刚才那位大夫开的方,说是伤寒肠结,得用大泻法可解。」
患者的儿子回答。
患者闻声,翻身爬了起来,伸手道:
「怎么这么久?我都快憋死了!」
「不可!」
没承想方老师快速接过药碗,递给我道:「拿去前院倒掉!」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一惊。
我也尴尬地怔在了原地。
自从亲历了医闹事件,我对患者和家属的反应特别敏感。
直觉告诉我,方老师行事太过直白粗暴,恐怕不妥。
果然,就见患者嘴唇哆嗦,又惊又急,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的儿子也圆瞪眼珠,面露不悦,似要发作。
我一看情况不对,赶紧插了一句:
「老师可是考虑,疾病恐已导致脏腑损害,如果不先固本,直接大泻治标,会加重病情?」
应该就是这样,不然总不能直说前一个医生用错药了?
这可是同行间的大忌!
方老师不置可否,继续专注把脉。
患者缓了缓,不解地问:
「这个我们也不懂啊!那现在不用这个药,您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呢?」
「是啊是啊!」旁边的家属一边附和,一边兴奋地凑拢过来。
趁着大家注意力集中,我快速移步到前厅,将汤药倒在了门外的花树下。
这汤药不先处理,我担心等会又成了导火索。
再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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