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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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起，妈妈像是变了一个人。

她变得越来越焦躁，成宿成宿的不睡觉，浴室的洗手池里经常出现一团一团的头发。

她每天翻来覆去说的就是那几句话，要我努力，要我给她争光，说着说着就开始哭。上气不接下气，好像马上就要晕厥。

妈妈，她魔怔了。

之前妈妈再生气也不会对我动手，而现在，从衣架到擀面杖，甚至之前上兴趣班时买的棒球棒。

只要我做的有一点不合她心意，她顺手抄起来就往我身上打。

学校离家很近，从学校到家的路程只有十分钟，可我每天都希望这条路能一直走，没有尽头。

到家门口，拿出钥匙插进锁孔的一瞬间，我停住了。

门内咚咚咚的声音，像是砸墙。我收起钥匙串，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分辨。

我家防盗门隔音不错，只有通过门与门框之间那道几毫米的窄缝才能听到细微的响动。

门突然打开了，我躲避不及，一下子撞到鼻子，鼻血涌了出来。

门里面，妈妈手里拿着锅铲，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除了成绩不再关心我是否受伤，成绩才是一切。

我顾不上擦血迹，鼻血滴滴答答滴下来，落在地上，滴出一个个小小的、红色的圆晕。

我拼命扯着嘴角，露出一个讨好的笑：“我，我回来了。”

“在门口做什么，进来。”

平淡的声音，却让我手臂上的毛孔一下子竖了起来。

我拖着沉重的脚步迈进家门，妈妈大步朝我走来，我条件反射地护住脑袋。但她的手只是从我的头顶穿过，啪嗒一声，反锁了大门。

我松了口气。

“妈妈，今天作业特别多，我先回房间写作业了。”

不等妈妈回答，我慌乱地钻进房间。

门关上的那一刻，我用背抵着房门，闭眼平复起伏不定的呼吸。

妈妈知道了。

我这次考试又退步了三名。

我用手背抹了一把泪，看到满手猩红才想起受伤的鼻子。

房间里没有纸巾，我胡乱拿了件不常穿的衣服擦了擦，便坐到书桌前。

家里的门早就被妈妈换成了半扇玻璃的，我不用回头都知道，此时正有一双眼睛透过透明的玻璃死死盯着我。

我大声朗读课本，企图掩盖我恐惧的内心。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噼里啪啦的炒菜声，我长长吁了一口气。

虽然我知道一顿毒打无可避免，可至少这次，妈妈会让我先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