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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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震怒，下旨将林府查抄，并把善后工作全权交给了我。

经此一事，汴州巡抚和许多他的保护伞被革职查办，皇后也失宠了。

我从冰窖里寻出了姐姐枝桃的尸身，清理掉她身上的秽物，将尸首悉心拼凑到一起。

并在郊外的青山，寻了一块风水宝地安葬。

我的姐姐生前最爱干净了。

我要让她远离那些污浊喧嚣，清清静静地长眠。

回到汴州，已经是换了人间。

大街小巷上无人再传唱那曲儿歌，也无人再赞颂林员外的功德。

取而代之的是怖惧，唾弃，遗臭万年。

空旷寂静的林府，唯有兽苑传出一阵阵低沉的嘶吼。

饿了已久的白虎，此刻已经奄奄一息，仍用狰狞的目光看着我。

我面无表情地拿出匕首，亲自将它宰杀。

热浪般的鲜血迸溅到我的脸上，我恍若未觉，亲手剥下了虎皮，钉在墙上。

林衍之被打断了手脚，挑断筋骨，拔去了舌头，送回已经一干二净的林府里。

可皇后心疼弟弟，偷偷派了最好的太医来医治他。

太医们显然不知道这起民间案情，只道是皇后吩咐的贵人。

我掩面跪地，哭得梨花带雨，“求你们，一定要治好我干爹……”

御医院判检查完伤情，只是擦了擦汗。

“残成这样的手和腿，怕是都保不住了，老朽只能尽全力保全他的性命，还请小姐宽心。”

听到太医这样说，我悬着的心到底放了下来。

等到太医们都走了，院子里落针可闻的时刻，我停止了啜泣。

我慢慢走到四肢已经血肉模糊的林衍之面前。

他睁大眼睛看着我，却说不出话，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嘶鸣。

我缓缓凑近他的耳边。

“你还记得枝桃吗？当年，你命人冰冻起来的那个兽女。”

“那是我的姐姐，我是她妹妹，枝兰，是彼此世上唯一的亲人。”

我第一次从林衍之的脸上看到难以名状的恐惧。

何其可笑，这个十恶不赦、杀人不眨眼的大恶人，竟然也会感到害怕。

“干爹，你别怕，我怎么会舍得让你轻易就死了呢？你若是太轻易就死了，我姐姐会不安心的。”我温声道。

“你对我们的恩情，如烟没齿难忘，必当替那些女孩，涌泉相报。”

我俯身，贴心地为他掖好被子，狠狠压紧他包扎着纱布的四肢。

鲜血从厚厚的棉被里渗出，他痛苦地张大了嘴，下巴因极致的痛楚而脱臼。

走出门来，天光大亮，兽苑里的鸟儿都被我放归了天空。

正因重获自由而婉转清啼。

而林衍之，他不会死，还会被养好伤口。

因为他会成为，最完美的人彘。

…

一个月后，我的酒铺在杏花春雨中开张了。

那只人彘被浸泡在了混浊的虎骨酒中，辨不清是何物，只隐约在几根虎骨中间起伏。

我一袭粉雾似的霞衣，一口吴侬软语，在大街上敲锣打鼓卖酒。

很快吸引了许多人的围观驻足。

“卖酒了，快点来买酒，强身健体，滋阳补肾的虎骨酒咯……”

那团秽物，被我浸泡在酒缸中整整一个月才彻底断气。

这是从前他命下人制作美人彘的做法，我如法炮制。

我要价很高，三两银子一壶酒，只有达官权贵才买得起。

锦旆飘在烟花柳巷附近，大都卖给了那些上了年纪、力不从心的嫖客。

又是一年春日，桃花都开了。

春寒料峭的时节，***外的大街上却多了不少冻死的酒鬼。

他们死的时候，浑身***，是自己内热脱光了衣服，席地而寐，才冻死在了寒夜。

世人纷纷议论，说千万不要贪杯。

因为那家老板娘的虎骨酒啊，最是醉人勾魂。

-END-

（本故事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