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节 扬起，陈年一剑（3 /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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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是少年志气。
可如今，那个意气飞扬的少年却碎了浑身的骨头，躺在鲜血浸染的床上，气若游丝地和我说话。
「您怎么……还是来了……」
「谁把你弄成这样的？」我说，心里一阵绞痛。
「师父……」小发看着我，唇色苍白，「我这辈子听到的……最难过的一句话……就是当年你退出江湖的时候，跟我说，『小发，从今以后，你没有师父了，我也没有徒弟了』……」
我握着他的手，咬着牙：「你告诉我，到底是谁把你害成这样？」
「师父，师父，我一直都把你当我师父的。你能不能，能不能在我死之前，把我认回来，继续做你的徒弟？」
小发艰难地说话，鲜血从他嘴角渗出来。
「怎么不能？你就想跟我说这个？」我看他这副模样，心口又是一阵痛楚，「你既然都知道我在那儿卖酒，遇上麻烦了为什么不去找我？傻小子，我说不认你这个徒弟了，那他妈就是一说，还真能不管你吗！」
小发笑了笑，泪水从他眼角淌出来，一路滚到嘴角，和血混在了一起。
「太好了……师父认我了……」
话没说完，他就剧烈咳嗽起来，一口口血接连从他嘴里咳出。
他全身骨头几乎都已被敲碎，五脏六腑也受了很重的内伤，我知道到这种程度根本救不回来了。
我紧紧握着他渐渐冰冷的手，声音慢慢哽住：「告诉师父是谁这么对你的啊，师父去……给你报仇啊……」
小发到死都没有告诉我是谁。
我和于姑娘给小发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一起把他葬了。
于姑娘站在小发墓前，脸颊挂满了泪痕。
我看着她，深吸一口气，道：「告诉我那个人是谁吧，我不去给他报这个仇，怎么配让他喊我一声师父？」
于姑娘咬咬下唇，道：「他说您已经退出江湖，不再理江湖事。他不想您因为他，再踏进这个让您伤透心的地方。所以他不想告诉您害他的凶手是谁，他不想让您痛苦……」
「我已经很痛苦了。」我喘了口气，只觉胸中郁结万千，「我不去替他出这口气，只会更痛苦。」
泪水又从于姑娘眼眶里滑出，她颤着声音，终于道：「是『玉剑』涂明碧。他和宋郎比剑输了，心中怀恨不甘，就派人暗地里绑了宋郎，敲断了他的骨头，把他活活打成那样……」
她说着，忍不住用手掩面，抽噎起来。
我轻拍她的肩：「好好活着。日后有什么困难，来找我。」
十三年过去了，我身边当然找不到一柄剑。
曾经被我折断的那把剑，早忘了被我丢哪了。
于是我推开小发房间的门，拿起他桌上那柄剑。
看见剑的一瞬间，我一阵恍惚。
那是我当初送给他的剑，剑柄上还绑着多年前路边卖的廉价玉佩。
我拔剑，剑光凌厉，肆意闪动，就像十多年前我闯进江湖里的样子。
我挥剑，斩出一道剑风，草叶纷落。气劲扫过，树木倾倒。
在剑的记忆里，我再度看见了江湖。
阔别十三年的剑，远离十三年的江湖。
昔时的光阴与骄傲、往日的年岁与不甘，爬上我的掌心，在剑身流淌、嗡鸣、颤动。
我握紧了剑。
莫名的一样东西，忽然又在我心里躁动起来。
于是我埋起悲痛，悬上剑，让这样东西，在胸腔里肆意泛滥成河。
「小发，师父借你的剑用用，估计要用血来洗一洗，别介意啊！」
我带着小发的剑，去和老太婆告了个别。
「十多年前我是个剑客，后来我抛下了剑，因为我不知道还能用它去做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但现在，我知道我要去做什么了，所以我要用剑，去做这件，只有用剑才能做的事。」
老太婆一副没听懂的样子，只是跟我说，办完事赶紧回来，最近喝酒的人多，她一个人忙不过来。
盛夏很热，燥起炙人的阳光。
我找到「玉剑」涂明碧的时候，他正坐在凉亭里避暑。
亭外守着五个持剑的人，毕恭毕敬立在竹叶下。
穿着青衣华服的男人坐在石桌前，桌上搁着把泛青的剑，手里一只斟满酒的玉盏。
我自林间走来，一剑砍断了五个人身前的竹子。
「保护公子！」
五把剑骤然闪出，朝我周身攻来。
我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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