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节 仙人悟（2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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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她白扒了哈哈哈……」

他们愈加肆无忌惮地嘲笑我。

倒是一个年长些的弟子稍微通情达理，把掌门之女柳如清请了过来。

我还是从前的容貌，但因为修为精进，看上去比从前更昳丽了几分。

但这几分之差，就让柳如清认不出我了。

她凤冠霞帔，走起路来是目中无人的张扬，只在看见我这张面皮时微微蹙了下眉头：

「听说你自称是合欢宗的弟子？」

三百年前我是恨柳如清的。

恨她一出生就在仙界，从小受贵为一宗掌门的父亲庇佑，可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恨她霸占了谢常的注意力，抢夺了谢常对我的爱。

因为她，我的仙骨被剔。因为她，我的面皮被撕。又因为她，我被谢常从山巅推下，浑身上下鲜血淋漓。还因为她，我一个从做凡人起就清清白白的合欢宗弟子，却背上莫须有的骂名，人见人弃。

可一朝醒悟，她到底不值得我恨。

在谢常眼中，在合欢宗上上下下眼中，乃至在外宗宾客眼中，她甚至不配拥有自己的名字。

人们提起她，只会说一句「合欢宗的掌门之女」。

外宗巴结她，同门捧着她，甚至谢常娶她，不是因为她是谁，而是因为她的父亲是谁。

于是我朝她笑了笑：「柳如清，好久不见。」

她辨出了我的音色，瞳孔瞬间涨大了三分，面色大骇：

「向薇！你没死？」

或许是因为我是谢常的凡间妻子，又或许是因为我容貌更甚的面皮，柳如清慌了。

她疾言厉色，试图掩盖她内心的慌张：

「就算你还活着又如何？向薇，你们凡间的礼仪法度在仙界通通不作数！」

她以为我今日是来抢亲的。

但我此行另有目的。

只不过恰恰好碰上他们今日举行双修大典，我便又生了多管闲事的心思：

「柳如清，你不要和谢常结为道侣。

「他第一爱的是他自己，第二爱的是能满足他自己欲望的利益。

「他唯独不爱我和你。」

但柳如清听不进去。

她款款走来，向我展示她的凤冠霞帔：

「向薇，你看见我这一身嫁衣了吗？我说想穿人间的嫁衣，阿常便游历人间，足足寻了三年才寻了这么一件。

「你再看我头上的凤冠，据说这是人间一位帝王为他深爱的王后亲手设计打造，那位帝王为了王后散尽后宫，和王后一生一世一双人。

「这些，阿常可曾为你做过？」

她眉目间的欣喜和得意满得发胀，她一张口，就要从她的唇齿间溢出来，生怕不能让我瞧仔细。

她说得不错，这些谢常都不曾为我做过。

但是，他为我做过更好的。

按照人间习俗，嫁衣应该由新娘子亲自缝制，但谢常怕我扎破手指，便排除万难学起了女红。莫说是区区一件嫁衣，我及笄的礼服，我生辰的华服，乃至我做凡人时穿的每一件肚兜，都是由谢常一针一线亲手缝制而成。

我和谢常啊，都是世家大族的嫡公子、嫡小姐，父母宗亲交往甚密，我们连从娘胎里爬出来的日子都只差了一天。

我在前他在后，他阿娘笑言他跟得紧，像是怕把媳妇给跟丢了似的，便与我阿娘说了娃娃亲。

我从小就知道他是我未来的夫君，一如他从小就知道我是他未来的妻子。

我知道他吃鲤鱼过敏，但吃鲫鱼却不会，就像他知道我不喜女红和珠钗，却酷爱读书和木雕。

我的雕工精湛，执意要给自己雕一套成亲用的头面。

阿爹斥我胡闹，阿娘骂我糊涂，唯有谢常，默默用金丝银线和上好的绸缎云锦将木头做的头面精心包裹。他把手指扎得千疮百孔，但头面做得精致又体面，阿爹和阿娘这才闭了嘴。

曾经的我和今日的柳如清一样高兴，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看到谢常对我的偏爱。

谢常对我有多偏爱呢？

我和谢常八岁那年，宫里举办中秋宴，我阿娘和他阿娘都在受邀之列。

作为拖油瓶，我们两个也出席了。

谁知我被年满十三岁的三皇子一眼相中，他不依不饶要他的父皇为我们赐婚。

皇帝自然是知晓我和谢常定了娃娃亲，但我们毕竟还无媒无聘，可三皇子却是宠冠后宫的贵妃之子，是皇帝最疼爱的小儿子，他如果说娃娃亲只是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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