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节 妈妈的女儿（4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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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转头，我爸就娶了新老婆。

她也不哭了，擦干眼泪，从婚姻的围墙里走了出来。

一开始，客人多问她几句，她都会急得直掉眼泪。

有人看她好欺负，就故意找茬，穿过几个月的衣服硬要她退钱。

我记得那是她第一次发火。

双眼血红一片，拿着店里的拖布追了人两条街，最后那人认输，不再提退钱的事情了。

临走时，他还啐了我妈一口。

「五十块钱的东西，至于吗？」

「至于。」

我妈瞪着圆圆的眼睛，神情狠厉。

日积月累，她脸上的温柔也消失得一干二净。

不笑的时候，特别像我们的年级主任，让我多看一眼都浑身发抖。

我女儿也抖了一下。

但她攥着小拳头，视死如归地走了进去。

「姥姥，我害怕，睡不着。」

「睡不着数羊。」

我妈冷哼。

女儿缩了缩头，站在我妈床头，小手往她的被里钻啊钻。

「你陪我睡嘛。」

黑夜中，我看到我妈嘴巴一抿，最后翻了个身，将头转到了另一边。

「爱睡不睡。」

女儿嘻嘻笑了两声，哧溜一下就钻进了我妈的被窝。

小手紧紧地抱着她后背：「姥姥真好。」

我妈不耐烦地翻过身，将她抱在怀里，大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赶紧睡，明天还要早起。」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我妈脸上嫌恶，又低声地唱起了歌，哄着女儿睡了下去。

闫奕辰送来的急，女儿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有。

我妈冷哼一声：「也不看我家是做什么的。」

没到两天，女儿房里的柜子，堆满了小裙子。

她会板着脸给女儿梳辫子，给女儿做她最喜欢的小猪馒头。

幼儿园放学，她第一个站在门口等着女儿。

在女儿高高兴兴跑出来时，还要故作无所谓的样子：「我手底下的员工是给我挣钱的，可不能占用他们的时间接你。」

女儿不懂她说的意思，只围着我妈转圈：「姥姥，你太好啦！我今天要吃冰激凌。」

「冰激凌不能吃，拉肚子！」

我妈瞪了过去，女儿只能瘪着嘴不说话。

可吃过晚饭，女儿的床头就多了一小碗的冰激凌。

我妈抱着手臂警告她：「只有这么点儿，吃完了半个小时以后给我泡脚，喝热水。」

我妈转头时，女儿在身后欢呼。

她放快了脚步，眼睛里的锋芒软了下去。

就在我以为她们相处得不错时，女儿不见了。

「如宝躲到哪里去了？」

我妈掀开长长的桌布，没有。

窗帘后面，没有。

她找遍了所有平日里与女儿捉迷藏的地方，都没有。

我妈慌了。

大晚上，她拿着手电筒，一层层地找着孩子。

一边找一边打电话报警：

「对，三岁左右，头上扎着两根麻花辫，穿着浅黄色的裙子，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兔子玩偶。

「求求你们了，她还那么小。

「我女儿去世了，我不能让她在下面也不安生。」

平日里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乱了，参差不齐的发丝粘在她的脸上。

乌黑的秀发中，几缕银丝露了出来。

这一瞬间，皱纹也从保养得宜的脸上浮现。

「如宝，如宝你在哪儿？

「姥姥给你买了好多好多的冰激凌，你快回来，姥姥不管着你了，你喜欢什么都可以。

「想上学就上学，想工作谈恋爱都可以，读研干什么？姥姥有钱，让你当一辈子的孩子又怎么样！

「不逼你了，不用长大，不用去想以后，我们活着开开心心就好，就好啊。」

我妈双手捂着脸，泪水顺着指缝落下。

我站在她的对面，看着她崩溃到不能自已的模样，魂体也跟着抽痛。

我懂，妈妈，我懂。

过去的她，拼命逼着我学习，逼着我强大，想要让我拥有掌控自己生活的能力。

不要像她一样，离开了那个男人，便手足无措，用无数错误来成长。

人死如灯灭。

如今的我才知道，她一直没有变，不过是用一层冷硬的壳子将自己裹在里面。

女儿的失踪，如同重锤，将那冷硬的外壳一点点敲碎。

露出原本的她来。

10

我妈是在闫奕辰小区正门看到女儿的。

女儿的手里还紧紧抱着那个玩偶。

「你去哪儿了！」

我妈冲过来，巴掌眼看着就要打到女儿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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