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节 暗卫新生（1 /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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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帝即将登基，他坐在榻上，语气漫不经心地问：

「小哑巴，这些年你也算得上劳苦功高，朕许你一个愿望。」

「金银首饰、名誉地位，不如……朕许你入后宫作个小主？」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我，仿佛笃定我会迫不及待地应下来。

而我只是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两个头。

「谢主子，请您放我出宫。」

老皇帝死了。

皇宫处处肃穆，个个面儿上缅怀着先帝，心里却各有各的算计。

三皇子即将登基，他亲手了结了两个夺嫡的兄弟，在老皇帝的养蛊之争中脱颖而出。

身怀从龙之功的臣子暗中窃喜。

站错队的人追悔莫及。

而我坐在房顶看星星，秋风萧瑟入夜微凉，漫天繁星点点。

「小哑巴。」

是十四姐姐的声音，我回头，借着月色看清了她的面容。

她是赫连煜身边最老的暗卫，身上亏伤太多，不过二十五岁的年纪，却满面疲惫沧桑。

宫里的奴才到了岁数会放出宫去，但暗卫不会。

因为成为一个合格的暗卫需要透支太多身体，大多数人活不到那个年纪就死了。

就像一条用废了的抹布，攥干最后一滴水之后，就可以被随意弃置。

哪怕真的侥幸活到该出宫的时候，身上藏着太多皇家秘辛的我们，也没有苟活的可能。

我直勾勾地看着她，没有说话，十四叹了口气：

「主子要见你，去吧。」

我身形轻盈，从房梁跳落到地上的时候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甚至不掀起一点儿风声。

但赫连煜还是第一时间发现了我。

他正坐在榻上，手里拿着一卷书，我不太识字认不出来。

但后来有人告诉我，那一卷是元稹的诗集。我走后，赫连煜总是望着其中某一篇发愣。

「轻功愈发长进了。」

他揉了揉眉心，语气淡然。

我轻功确实很好，因为赫连煜把我捡回去那年说他需要一个轻功好的人为他做事。

我记住了这句话。为了身轻如燕，别人吃一碗饭，我只敢吃半碗；别人训练三个时辰，我必须训练六个。

我怕赫连煜失望，更怕他看不到我，愿意为他卖命的人太多了。

我向来不爱说话，暗卫多以数字命名，但赫连煜叫我小哑巴，所以我的名字就成了小哑巴。

我不太喜欢这个名字，但我从来不会拒绝赫连煜。

他习惯我的沉默，并不太在意，招了招手让我靠近一点。

「朕就要登基了。」

我半跪在他膝前仰头，男人俊美的面孔更加清晰，我眨了眨眼睛。

他看着我的眼神晦暗不明，声音像冬日里的冻泉：「小哑巴，这些年你跟着我算是劳苦功高，朕许你一个愿望。」

「金银首饰，名誉地位，想要什么？」

「或者……我许你入宫作个小主，如何？」

我从来不会拒绝赫连煜。

去年冬天，赫连煜的妻子兰昕生了场大病，太医说若寻来那天山雪莲入药，兴许不会落下病根。

兰昕闻言笑了笑，望着我的眼睛，她是这样漂亮，哪怕病气染得人面色苍白，仍旧贵气难挡，我没忍住低下了头，看着灰扑扑的衣裳自惭形秽。

「听说小哑巴脚程快，王爷请她帮我采那雪莲来，可好？」

做暗卫这些年我落下太多病根，数也数不清，我不怕伤病不怕疼痛，唯独怕冷。

我被家人遗弃在大雪纷飞的冬日里，赫连煜捡到我时，我冻僵在雪地里只剩下奄奄一息。

他知道我怕冷，冬日里还会特地命人少给我安排些任务。

那时正是夺嫡最激烈的时刻，棋差一著便是满盘皆输，兰昕母族的助力对赫连煜来说至关重要。

面对兰昕的请求，他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什么不值一提的小事：

「一个暗卫罢了，你想要那雪莲，我就让她帮你寻来。」

我跪在地上默默听着，看见兰昕眼里闪过得意的光。

兴许不是得意，只是不屑。

前朝太傅之女，出身名门贵族，她面对我这样的下人，只是不屑。

十四想要偷偷帮我寻雪莲，我拒绝了。

兰昕那样尊贵的身份，要什么药材不是即刻就能送来？

雪莲不重要，我也不重要，她只是不喜欢我在赫连煜面前出现，她不喜欢我。

我能想明白的事，赫连煜没道理不明白。

而现在，我抬头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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