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节 庶女生存纪事（4 /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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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也有所动容，压住了嫡姐的封诰。

陛下彻底醒来后，我晕在他怀里。

这纷纷扬扬的几个月，做的事情不能由我说。

太医首领饱含热泪：「全赖梁婕妤以身服毒，陛下才能好起来，她为了照顾您，已经多日不曾合眼了。」

「什么婕妤？」

陛下触动，「是梁妃。」

太医为我上药，揭开了一截衣袖，刀痕新旧交错。陛下的手轻轻抚上来，

「在梦中…

「那个不顾一切为我的姑娘，就是你吗？」

他接过药碗，亲自喂了给我喝。

我睁开眼，就在他怀里。

他温柔地将药吹凉：「同玉，我就这样叫你吧。你救了朕的性命，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我摇头：「奴婢什么都不想要。」

在他惑然的目光下，我半真半假讲了个故事。

生父不慈，嫡母不仁。

我这条命能撑到现在，也有他一份功劳。

那时，府里克扣别院的饭食。

太子每逢初一十五，都会用东宫的份例在城外设棚布施。

我钻狗洞，溜出去。

一个大碗，满满的粥，还有两个馒头。

那是我吃过，无上的美味。

话到这里，我泪如雨下：

「没有陛下，就没有今日的梁同玉。所以，我为您做什么都是应该的，您是我在这世上见过最好的人。」

陛下神色复杂，搂我的手紧了又紧，一声叹息。

他生在富贵帝王家，所有的东西触手可得，除了真心。连亲弟弟、亲母亲，都存了他醒不过来的念头，大局比他重要。

可现在，有人来到他身边。

把一颗真心赤裸裸地奉上。

「同玉，留下来，做朕的德妃好吗？朕管前朝，后宫就交给你管。」

我红着眼眶，怔愣地看他。

他拈起一颗蜜饯，喂进我嘴里，笑着说：

「朕或许不能以同样的真心待你。但金口玉言，朕承诺，天下的女人，除了太后，无人能越过你去。朕给你尊荣。」

我感动地抱着他。

「尊荣就够了。」

低下头时，眼里一片冷漠，真的，尊荣就够了。

我开始学读书，学中馈，学姿仪。

每日去太后宫里三趟，晨昏定省，从不落下。所有事情都揣度着她的意思来，渐渐地，她终于认可我的能力，开始放权。

对待后宫诸人。

能留情时，我便手软，人人都念我的好；不容情时，我便杀绝，不给自己留下半点祸害。

位置稍坐稳些。

宫外传来安阳王妃怀孕的消息。

太后召我说话，面色红润，拍着我的手，

「你看你，跟着皇帝也两年了，肚子还是没动静。」

她一面说，一面给了我方子。

「尽日只往哀家这跑，皇帝那去的少了吧？你嫡姐有孕了，可哀家更希望，是你先生下哀家的第一个孙子。」

我点头。

陛下那里我也用了心的，只是不如这上面多。

道理很简单，男人的情爱甚不如御花园里的花，存期太短。我现在对他有恩，现在貌美年轻，但五年后、十年后，还这样吗？

人心似水，我首先要捏住的，是自己的不可替代性。

现在妃位牢固，我是时候要个孩子了。

我按太后的方子煎了坐胎药。

喝下去。

又亲自去小厨房炖碗燕窝，带过去找陛下。

这两年，他也有纳的妃嫔，留宿不多，见我手指上被火燎出的水泡，又是心疼，又是欢喜：

「同玉，你来了。」

他帮我涂烫伤膏。

拉开袖子，过去手臂上那刻骨的刀痕，已看不出。我每三日便用完一瓶祛痕胶，把伤疤消得干净。

上位者最不喜协恩图报。

他要愿意记得，怎么都能想起；要不愿意记得，我就算把手腕都划烂，他也能视若无睹。

还不如卖个好。

我越不提，他反越念着。

这晚，他要和我谈论经史。

「同玉的字，越发有风骨了。」

我来太熙宫，可不是为了写字的。

再过半个时辰，药效淡下去，就白苦这一遭。

丢下矜持，我靠着他的肩膀，把指尖的膏药擦在他脸上：

「陛下寝宫尽是好东西，连药都比臣妾素日用的香。陛下闻闻，是不是？」

他看着我，喉结动了动。

「是香。」

夜深了，云纱帘卷下去，我涂着蔻甲的手垂在帐外，狠狠抓紧一截流苏，摇晃。没多久，又被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捉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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