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节 越过海的尽头（1 /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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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前，收到了邻居弟弟的消息。

男生问我，明天能不能帮他遛一天狗。

我说：【不行，我马上要死了。】

男生发了一个「活人微死」的表情包。

【姐姐，你明天帮我遛狗，后天再死行不行啊？】

当然不行。

我退出了微信。

关掉做了一半的抑郁自评量表，反复解锁黑屏。

家庭群里没有一条消息。

思来想去，我还是拨通了我妈的电话。

我有一个问题，很想很想知道答案。

电话接通，我恢复了一些精神。

「妈妈，五岁那年，你为什么要把我一个人放在车站呀？」

我妈沉默了。

「如果不是因为我和弟弟都是熊猫血，你是不是就要把我丢掉了？」

「我也是你的孩子呀……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呢？」

我好像用完了所有力气，声音渐渐低了。

「你这不是活得好好的吗？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你还记在心上。」

我妈的声音有些不耐烦。

「谁啊？」那头传来我爸的声音。

我妈的声音离远了一些：「是林霞。」

我爸问：「你问问她工资发了没有？等过完年要给林聪盖房子了。」

我妈的声音又近了，她无比自然地问：「小霞，你这个月——」

又是要钱，又是给林聪要钱。

我彻底失望，歇斯底里地喊：「没有！没有！没有！我一分钱也没有！」

我以为自己用尽了全力，但发出的声音沙哑不堪。

说完，手机被我狠狠扔进洗脸池。

我看着它在两秒后黑屏。

尖锐的耳鸣让我眼前眩晕。

我迷迷糊糊地摸到了旁边的水果刀。

我大脑放空，只跟着身体的本能做。

忽然听到门口的拍门声。

这个时候，是不能半途而废的。

但我又听到了两声狗叫。

我终于决定去门口看看。

从猫眼看出去，一个男生抱着狗站在门口。

我趴在门上的时间太久，男生好像有所察觉一样。

他忽然对着猫眼咧开嘴笑，大声喊：

「美女，你能不能帮我遛一天狗呀？」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标准的笑容。

男生把怀里的比熊举起来，雪白的棉花糖小狗也对着我吐着舌头笑。

一人一狗，说不出的滑稽。

又很和谐。

我莫名其妙地打开了门。

男生一脸惊喜：「你终于开门了！」

他带着让人难以忽视的蓬勃感叫了我一声「姐姐」。

「我明天出差，想请你帮我遛狗，一次就行！我后天就回来了。」

「我知道猫狗在，不远行，但这回实在推不掉了。」

「煤球很乖的，运动量也不大！」

男生说了一大堆，对着我就是一个九十度鞠躬。

我半个身子藏在门后，后退了一小步。

我知道男生是半年前搬来的，说话有北方口音。

看起来一米九的大高个，清澈灿烂还带着学生气。

嗓子还有些干涩，我哑着嗓子问：「我们不认识，为什么？」

男生直起身，惊诧不已：「怎么不认识呢！我们是邻居啊！」

邻居算什么，算一栋楼里的陌生人。

男生毫不设防地摸出手机给我看：「我们还有微信呢！」

我这才看到，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加的微信，他给我的备注是林霞姐。

我低头看了看煤球，的确很可爱。

我一直很想养狗，但不觉得自己能对一条生命负责。

如果下辈子还能当人，我一定要试着养狗。

煤球和我对视了片刻，动了动鼻子，突然挣扎着从男生的怀里跳了下来。

它发出「哼唧」的声音，不断往我腿上刨。

男生训斥：「煤球，不可以对姐姐没礼貌哦！」

门缝不大，煤球挤了进来，着急地围着我叫唤。

转了两圈，煤球雪白的身上有了几滴血。

「你在流血？」

我后知后觉地感到手臂发麻，脑袋晕乎乎的。

哦对了，准备的温水，没用上。

我想关门，但男生一只手撑着，彻底把门打开。

他一把将我抱起来。

我听到他咋咋呼呼地叫：「快快快，120！120！」

「煤球，你回家去，我带霞姐上医院！」

「还好我在，霞姐你坚持住，你可千万坚持住，我会救你的。」

最后的印象是男生关切、焦急的脸。

由于缺乏经验，我的伤口并不严重，只是有点贫血。

护士处理完伤口，安排我在长椅上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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