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7 节 婼婼（2 /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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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枝冲上前撞开二妹。

她将我扶起，掸落我裙摆上的尘土，声音轻柔：

「姑娘别怕，她们这是嫉恨姑娘曾和太子有过婚约呢！不是姑娘的错。」

绿枝说不是我的错。

我小小地松了一口气。

可我与钟离朔的婚约，本不过是他母妃弥留之际的随意之言。

后来帝王生出愧疚，问及云妃娘娘的临终遗言，才有了当年那道赐婚圣旨。

当时钟离朔已经逐渐在朝堂上崭露头角。

想到我日后可能成为皇子妃乃至皇后，二妹心中妒火燃烧，以父亲生病为由将我骗回家中。

她又气又怒，直接命人将我关进柴房。

整整三个日夜。

陪伴我的只有墙洞里乱窜乱叫的老鼠。

柴房好黑。

我好怕。

可我只能忍着眼泪抱住自己。

没关系的。

我在心底告诉自己。

等嫁给钟离朔就好了。

他说过，会一辈子对婼婼好。

快了。

就快了。

我无时无刻不在盼着婚期。

如今一下子全变了。

明明……明明那红盖头就差最后几针。

我没忍住上前扯住钟离朔的袖子，小心翼翼地开口：「是婼婼做错了什么吗？」

如果是婼婼错了。

婼婼愿意改。

婼婼什么都愿意改的。

钟离朔看着我，接连问了三个问题。

什么「助力」「分忧」「闺训」……

我讷讷半晌，一个也答不上来。

他神色平静，似早有预料：「你什么都不懂。」

是啊，我什么都不懂。

我松开手。

是婼婼愚钝，不怪旁人。

我失了婚约，父亲却罕见地没有责罚我。

反而送了几件首饰过来。

尽管是二妹不要的。

我心底还是升起几丝开心。

绿枝的脸上却不见喜色。

起初我并不明白她为何忧虑重重。

直到父亲将我盛装打扮，带我去昌平伯府做客。

这还是自我幼时受伤后，父亲第一次单独带我出门。

绿枝说过，我并非生来如此。

五岁那年，父亲带着我和阿娘去福州探亲，路遇劫匪，阿娘拼死护着父亲，我便护着阿娘。

一棍子砸在我头上，我昏迷数日，呕吐不止。

等再醒来，便成了这愚钝的模样。

其实我也没有那么愚钝。

不过是学东西慢了些，反应不灵敏，情绪感知差，记性也不大好……

阿娘内疚自责，时常在夜里独自流泪。

她郁结在心，不到一年便去了。

父亲平静地将外室林氏母子三人接进了府。

从此，我成了继母眼里的「蠢货」、三弟口中的「傻子」、二妹心情不畅时的「出气筒」。

被关、被罚、被骂，是常事。

府里的洒扫婆子闲余时唏嘘我的遭遇，隔天她们就消失了。

渐渐地，府中下人开始漠视我。

就连我和小丫鬟说句话，一抬头都能看到继母阴恻恻的脸。

连绿枝也差点被她卖掉。

好在绿枝聪明，拿着外祖母的信物带我入宫拜见了太后。

在贵人面前露过脸的丫鬟，林氏自然不敢随意发落。

也因那一次拜见，太后可怜我的境遇，将我接入宫中做了公主伴读。

就在钟离朔为我撑伞的那一年。

「婼婼，还不快来见过昌平伯？」

父亲的声音打断了我混乱的思绪。

我下意识抬头，正撞入一双苍老浑浊的眼中。

审视中带了一丝黏腻的眼神看得我想逃。

我忍了又忍。

我心知自己与常人不同。

父亲难得对我有了一丝温情，我不该出丝毫差错让父亲丢脸。

我垂下头，指甲嵌入掌心。

身后传来一声口哨。

是昌平伯的长子。

他绕着我打量，语气轻佻：「哟，你就是我爹准备新纳的小娘？」

小娘……

我缓缓睁大眼睛。

想了好久，才想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一股寒意顺着我的背脊爬遍全身。

直到父亲将我带回家中，我都没能回神。

他很满意我方才的乖顺。

轻拍我的头：「乖女儿，我是为你好，才替你寻了这门好亲事。」

好亲事？

能和「好」沾边的东西，从来不都是二妹的吗？

我神思混沌，茫然开口：「这亲事，二妹不要吗？」

林氏搂着二妹，神色陡然凌厉：

「蠢货！我的瑶瑶怎么可能去给老头子做妾？」

只因我这一句，冯瑶瑶哭闹起来。

父亲和林氏哄了又哄。

膀大腰圆的仆妇将我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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