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节 山中有妖（4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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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或者跟其他人一样对我刀剑相向。

但他只是弯下腰，拾起了那几块碎裂的糕点，并拍去上面的灰尘。

「即便如此，你救了我的命是事实，我还是要报恩。」

他眼光坚定。

我一怔，这个书生，是不是读书读傻了？

「你……」

正当我准备开口，远处便传来了马蹄声。

我面色骤变，急忙扑灭了火堆。

「别出声。」我压低声音对沈卿仪说道。

透过雨幕，我看到一群官兵押着几个女子朝着密林深处走去。

那些女子被麻绳捆绑着，嘴里塞着布条，满眼惊恐。

「……他们在做什么？」

沈卿仪悄悄凑近了我，小声问道。

我摇摇头，示意他跟上。

跟随那队官兵，我们到了后山。

那些官兵粗暴地将那些女子推倒在地。

「我不是妖，我真不是妖……请官兵大人饶命！」

那些女子哭泣着，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但是，转瞬间，那些官兵挥舞着大刀，一言不发，便无情地刺穿了女子们的腹部，鲜血如泉涌般流淌了一地。

我紧紧按住沈卿仪颤抖的肩膀，看着她们在血泊中挣扎，直至绝望地闭上双眼。

最前排的少女，她的指甲缝里还残留着彩线——那分明是绣娘的痕迹。

她被磨尖的指尖还溃烂流着脓。

官兵们并未停顿，马上将那些女子的尸体带离了现场。

沈卿仪眼睛睁得大大的，长时间未发一言，仅是呼吸变得急促。

忽然，他双眼泛红地问我：「她们不是妖怪吗？怎么不反抗！」

或许他内心已经有了答案，只是不愿意接受。

我的声音很轻很缓：「沈卿仪，元凰根本就没有妖怪。」

他顿了顿嗓音：「……那、那她们……」

我捂住了他的嘴巴，而他掉落的泪水打湿了我的手掌。

「元凰……若想让大家相信有妖怪，就必须有人先成为妖怪……」

「沈卿仪，我不是妖怪，我是李念月。」

在这世上，其实李念月是谁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元凰需要有人承担「妖怪」这个名号。

我本来是家中独女，自小备受父母宠爱。

可我死在了两年前的那个夏天，死在了被官兵抓走的那一天。

再睁眼时，铸铁台下的炭盆烧得正旺，烙铁上粘着半片带血的指甲。

「按住她的舌头！」

他们往我嘴里塞进木楔。

「这妖女牙床太硬。」

铁钳夹住牙齿的瞬间，我尝到了骨髓被抽离的酸涩。

他们用缠着符契的砂轮磨尖我的牙齿，就好像这样，他们才会心安理得。

飞溅的火星里，我看见铜镜中自己狰狞的倒影——像只被钉在案板上的牲口。

当烧红的角底座安上额头时，皮肉焦糊的味道都让旁边的侍卫们呕吐不止。

主刀太监却笑了：「瞧这角形多周正，比上月那个村妇强多了。」

他敲了敲我头顶的角托，烧化的铅水立刻灌进骨缝。

我盯着梁上垂下的铁链，那些挂过无数「妖怪」的钩子正在滴血。

所谓的方士捧来一匣玉片，挨个插进我被磨薄、磨尖的指甲缝里：「太子要的是能抓碎青砖的利爪。」

他用小锤敲断我无名指时，我发出了一声惨叫，疼得昏死了过去。

朦胧中，好像有一位皇子踹开了铁门：「还不够像。」

他腰间佩着刚剥下来的狐皮。

「把耳骨削尖，对，就像你杀的那只羚羊……」

……

「那么……那些妖怪就是朝廷蓄意掳走无辜少女并改造而成的吗？那村口的那些尸体……」

我笑得云淡风轻：「沈卿仪，妖怪虽然有了，但是得让百姓们相信妖怪吃人，他们才会害怕。」

我平静地讲完了这一切，沈卿仪似乎遭受了沉重的打击，变得失魂落魄。

「沈卿仪，你走吧……这件事情不是你我能改变的。」

我淡淡地说道。

沈卿仪走了。

我长舒一口气。

这本该就不是他一介书生就可以改变的……

这三个月里，沈卿仪没有来找我。

入了秋，来到密林里猎杀妖怪的反而越来越多了，或许是朝廷追加了悬赏。

可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呢？

今天我又听到远处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大概沈卿仪又抱着油纸包往林子里钻着。

「你不要命了？」

我还是从树影里闪了出来。

「现在全村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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