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节 阿婉（1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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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锦川记恨我曾与他退婚另嫁。

他夺权后，娶了自小欺辱我的女子为妃，还险些杀了我夫君。

他要我为奴，对我百般折辱，却将她宠上了天。

他问我悔不悔。

我点了点头。

「我的确后悔了，后悔曾喜欢过你这种人。」

在他努力求我回心转意要与我重新来过的日子里。

我想的却是，如何要他命丧黄泉。

萧锦川大军压境这一天，一箭射中我夫君心脉。

夫君撑着最后的一口气，将虎符和钱帛都给了我。

「阿婉，萧锦川父母族人都死在流放路，他如今性情大变，残暴狠戾，怕是连你也恨上了。」

他堪堪吐出一口血，要我扶着他到案桌前。

他颤抖着笔墨为我写下陈情书。

写我是如何被族人用父母性命威胁才与萧锦川退婚嫁与他。

写我这些年是如何在他身侧却暗中为萧氏一族奔走。

他封好信，让心腹侍卫交给萧锦川。

我泣不成声。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他拍了拍我的手。

「快走吧，阿婉，这是我最后能为你铺下的两条路了，你不要恨我。

「是从今往后，做个隐于尘世的富贵闲人，还是与萧锦川重归旧好，全凭你选。」

我选了第三条路。

多年前，姨母代替公主和亲大梁。

如今，大梁王权更迭。

姨母凭借魏昭这些年的钱财军兵支持，顺利坐稳了太后的位置。

我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

魏昭当年不遗余力地帮助姨母上位，是在为我留一条后路。

我竟明白得这样晚。

这一路上，魏昭只醒过一次。

他惨白着脸，说我笨得很，眼眶却一点一点红了。

「阿婉，舍了我吧，我不想做你的负累。」

我握紧他的手，将他的手心贴在我的腹部。

「你便这样忍心，要我们孤儿寡母独自在这世间讨生活吗？」

他苍白的唇颤抖，弥漫死气的眉宇迸发出一线生机，喜悦地笑了笑。

接着，便又垂下了眼睫，涩然道。

「阿婉，把这个孩子落了吧。

「女子立世本就艰难，若是再带着一个孩子，只会更加困苦。

「你会过得不易，它也不会高兴。」

我与他额头相抵，泪水打湿了脸庞。

他说的这些我何尝没有想过。

可我对不起他良多。

我总是辜负他。

「我想补偿你。」

他有些无奈地替我擦掉眼泪。

「阿婉，它是你的孩子，不是你我感情的牺牲品，它并非死物，这对它不公平。

「我若死了，你也该有自己的生活。」

我咬着唇，哽咽说。

「可我们盼了它这么久对不对？它现在终于来了，我怎么舍得不要它。」

他还想再劝我，但体力不支，再次昏睡了过去。

萧锦川是在洛川起的兵。

当初，他父亲被构陷意图谋反，陛下要将他全家问斩。

是一众老臣求情，这才判了流放三千里。

我若不与他退婚，连我沈家都有殃及。

即使是退了婚，也没能打消陛下对沈家的怀疑。

族长劝父亲杀了我，好向陛下表明沈家的清白。

父亲不愿，族长却坚持，两方因我争执不休，母亲险些哭瞎了眼睛。

就在我以为我要活不过那个冬天的时候。

魏昭上门求娶我了。

他是太子。

我是罪臣的未婚妻。

他娶我，能救我一命。

对他却百害无一利。

新婚夜，魏昭并未与我同房，反而去了别的房间。

我去寻他，这才看见他身后密密麻麻交错的鞭痕。

皮肉翻开，鲜血淋漓。

他高烧不止，晕厥过去。

我才知他为了娶我，受了多大的罪，失去了多少利益。

他醒来后，瞧见我在床边，说的第一句话是。

「阿婉，我是自愿的，你不要歉疚。」

出嫁前，母亲对我说，太子是个顶顶好的人，我要好好待他。

我哭着握紧他的手。

「以后，我对你好。」

他弯唇笑了笑，似春风化雨。

「好啊。」

姨母安排了大梁最好的太医照料魏昭。

得知我有孕后，她叹息一声，如同魏昭一样劝我落了孩子。

「大魏传来消息，萧锦川四处在寻你，他心里是有你的。

「若是你有了身孕，只怕会更加激怒他，也会影响你们之间的情分。

「阿婉，你还年轻，你要为自己思量。」

我摇了摇头，并不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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