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节 郎悔（2 /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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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困浅滩的失意你懂吗？你配吗？！」

黎煦的力气很大，将我推搡到地上。

我的手按在冰凉的水渍上。

一点都不痛，还没有我平时砍柴时，刀砍刀手背上的十分之一痛。

我低头看向自己粗粝的手掌，指节宽大，肤色粗糙。

这是我劳动和勤奋的证明。

在黎煦眼里，竟是如此的不堪吗？

对羊好，羊会朝你咩咩叫。

对狗好，狗会缠着你露出肚皮撒娇。

对人好……尤其是对仙人好……我不知道值不值。

心头像塞满了卤汁盐水，又苦又涩。

我低头，轻轻地说：「你不喜欢，我就不碰你了。你自己慢点起来，别又摔了。」

我转身，安静地带上门。

一扇木门，轻易地隔绝了我的一腔热血和黎煦的矜持自傲。

我抬头看天，暮色四合，高悬着一轮皎洁的月，洒在地上银辉一片。

看着黎煦日夜茶饭不思，身体越来越差。

我难过地掉眼泪。

虽然他对我并不好，可看着自己捡回来、视作家人的人，一日日因为遥远的修仙梦而消沉，日渐消瘦。

我的心，像钝刀子割肉，每次都割不断，又徒留一地的血。

思来想去，我翻箱倒柜。将爹娘留下的传家宝拿出来，捧在手上。

闹饥荒时，有人出三千两银子要买，我没舍得卖。

除了这个破破烂烂的屋子，这是他们留给我唯一值钱的东西。

也是最后的一点点念想。

爹说，这样的宝物，要留给有机缘的人。

黎煦，会不会是这个人呢？

我下定决心，推开他的房门。

一室寂寥。

黎煦没有回头看我，事实上，我做什么他都不在意。

除了那天摔倒时的狼狈，他又恢复了清冷的模样。

仿佛我的任何举动都激不起他一丝一毫的心绪。

「煦郎，我有件事情和你说。」

他淡淡地瞥我一眼。

「我这里有个东西，对你的伤病有好处。」

听了我的话，他眼露讥讽。

「这破破烂烂的家里，还有这种宝贝？」

我低头，掏出一个帕子，里面裹着一颗黑蛋蛋。

黎煦皱眉，「什么东西？」

「我爹说了，这个可以续仙根的，要是修仙者经脉不顺，吃这个就能好。」

黎煦不信，我没强求。将帕子裹紧，放在他的枕边。

回到卧房，我痛哭一场。

爹经常教育我，要广结善缘。

如果能让黎煦上天，重新做回仙人，爹一定会为我今天的选择感到自豪。

只是不知为何，结下的这场善缘，竟让我如此难过。

我在冰冷的被窝里蜷缩起身子，想着爹娘的脸，沉沉睡去。

腊月十八，黎煦升仙了。

凤鸟仙驾仰头嘶鸣，空中环绕三圈，消失在天际。

村民们在地上抬头仰望，久久不散。

我也是其中之一。

我被留在了风乞村。

全村围得水泄不通。

人人都想看仙人是如何飞升的。

也有特意来嘲笑我的。

「早说了人家看不上你，你还偏领回家去，这下好了吧！被抛弃了看谁还能娶你。」

终于知道，黎煦原来也是会对人笑的。

我见到了他的长云宗小师妹，卫明月。

她一身的金丝缕衣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神情更是高贵不可攀。

「师兄在此粗陋不堪之地蹉跎了三年，辛苦了。我和师尊找了你许久，都很记挂你。」

黎煦什么都没有拿走，跟着卫明月转身上了凤鸟仙驾。

离去前，意味深长地瞧我一眼。

「我宗门不是那等不懂知恩图报的，你是我再造的恩人，可换一个心愿。」

朝夕相处整整三年，纵使我会织布、耕地、浣衣。我懂如何养蚕、播种、浆洗。

却不懂怎样赢得一个仙人的心。

我会的农家乐，在人家眼里就是看个乐子。

再珍贵的传家宝，也换不来一个人的真心。

如此，我意兴阑珊地指着鸡圈：

「我希望风乞村的村民们无病无灾，可这愿景太大，你实现不了；咯咯最近不下蛋了，你把它治了，然后走吧。」

黎煦怔忪在原地，似乎没想过我会换这样简单的一个心愿。

「你确定？」

当仙人真是好啊！

集中精神，轻轻一个眯眼，咯咯就愉快地扑棱起翅膀，原地转圈。

当场就欢快地翘起屁股，屙出三枚热气滚滚的蛋。

卫明月轻蔑地扫我一眼，师兄升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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